握著信封,雪歌沒有開啟,獨坐許久,才終於垂目,輕柔的將輕薄信紙展開,蒼勁有力的筆跡躍進她的視線之中。字數並不多,卻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其看完,雪歌緊緊的將信紙攥在手中,任其皺成一團。臉色平靜,可是微微顫動的雙手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許久,她終於站起身。來到燈前,取下燈罩,將信紙放在跳動的火苗之上,點燃,雙目專注的看著它,由得那一頁薄紙染上火苗。逐漸被燒成灰燼,直到火焰灼燙她的指尖。才一鬆手,將其扔掉,化作一地灰塵。
輕聲呢喃道:慕寒,我很好。
記得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時,就跟在他的身旁,那時的月慕寒已是軍中最年輕的將軍,久經歷練的俊臉上帶著堅毅的表情,面對天狼勇猛的攻勢絲毫不懼,親自領兵出戰。自己想要一同前去,被軍中那些將軍阻攔下來,雖然安江王將她放在軍中歷練,但他們也不敢真讓身為公主的她上戰場,萬一傷著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那個少年,走到營帳門口,突然轉過身來,一雙黑眸牢牢的盯著她,片刻後開口:“你跟著我,但我不會保護你,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若是你無法保護自己,那麼也不用繼續呆在軍營中了。”
那個時候,她就那麼瞧著他,他們相識已久,可是依然被月慕寒這句話激起了好勝心,當即就挑釁的望著他:“我才不要你保護。”
最後,月慕寒不顧眾人阻攔,將雪歌帶到戰場之上,也是那一次,她穿著士兵的軍裝,將自己練習多年的刀法展現在眾人眼前。與敵軍交戰期間,月慕寒在她不遠處,卻如他所說,從始至終,未曾幫過她。
最後從戰場上退下的時候,她已經精疲力盡,滿身鮮血,可是她卻從那個少年眼中看到了認同……
臨近除夕,下人們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佈置宅邸,準備除夕宴需要的東西,就連青寶和小柔兩人都整日拿著幾盞彩燈張羅著要懸掛在主院裡的那棵樹上。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雪歌忽然覺得滿足,生活彷彿就該如此靜謐,與世無爭。
“公主,你說這個大些的燈籠掛在宅子大門口可好?”青寶提著一盞巨大的紅色燈籠來到她面前,從燈籠後探出一張小臉來。雪歌隨意的瞧了瞧,道:“挺好看的,掛著去吧。”
“小柔,你把那個拿上,咱們去掛上。”
得到雪歌的認可,青寶心情頗好的招呼一聲,小柔急急的提起另一盞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問道:“要不要把阿三叫上,讓他掛吧。”
“怕什麼,有我在呢,你讓阿三搬個梯子來,咱們自己動手。”
兩人討論的聲音逐漸遠去,雪歌眼眸含著笑意,一抬頭,就瞧見那棵被裝點得精緻溫馨的大樹,大樹枝幹上懸掛的那些彩燈,全部都是青寶親手掛上的。雪歌生長在鏡月王室,除了童年時期經歷過除夕喧鬧的氣氛,自懂事以後便再沒有過。
以往在鏡月時,每年除夕,她總是會與月慕寒一同前往軍營犒賞那些無法歸家計程車兵,每一年都是這樣度過,與那些豪爽的將士們呆在一起,飲酒暢談,互相打趣,比在宮中守著巨大宮殿有意思多了。
這是離開鏡月後迎來的第一個除夕,沒有熟悉的笑聲,也沒有酒罈砸在地上發出的沉悶聲響,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那人,也再沒有了身影,心中多少是有些落寞的。她從小柔處得知,容琛對這些節日向來沒有過多的興致,每年除夕也就是一起吃個飯,發幾樣東西就算過去,從沒有像今年這樣大操大辦的。
雪歌知道,這些都是為了她。
“青寶,你小心些,別摔著了。”小柔一手提著燈籠,另一手扶著搭在巨大柱子上的木梯,站在木梯頂端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將她與阿三兩人看的心驚膽戰。阿三本想上去的,卻被青寶打發到一旁,她非要親自去,他們也沒辦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