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心略怔,瞥了眼庾慶,不對南竹做回應,只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走?」
庾慶朝南竹抬了抬下巴,「你別問我,問他,免得他又朝我們發脾氣。」
嘴上這樣說手上沒停,隔空攝了地上打掉的天翼令在手,當場喝道:「翼!」
嗡一聲異常波動,一對光翅瞬間彈開。
青烏一族的人群中有人偏頭問了身邊人一句,「小青跟這些人走,合適嗎?」
言下之意是,怎麼感覺這些人不太靠譜,能得到關照嗎?
反正該走的都得走,要出發的人都步入了光鳥幻影中,一個個手搭前者的肩頭。
大青女懷中的小狐狸「呀咦」不停,一隻爪子拼力指向離去人群中的百里心。
光鳥扇動翅膀,載著一群人緩緩浮空而起時,連魚回頭望。
殘陽如血,大地蒼茫,負手而立的聶日伏依然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黯然回頭,神傷不堪,泫然欲泣。
咬著嘴唇陪同在旁的虎妞,也是不時回頭看向聶日伏,結果發現聶城主依然是那麼的鐵石心腸。
「嗯嗯嗯嗯嗯嗯「
空中盤旋的光鳥在向地面的人做最後的告別,忽聽到宛若天籟的吟唱聲撩動心絃,眾人紛紛垂目看去,是青烏一族在集體吟唱。
吟唱聲清晰悅耳,萬樂所不及,令人陶醉,連毛細孔都被開啟了一般,身心蕩漾,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南竹甚至忘了疼痛,似乎瞬間被這聲音療愈了一般。
現在,他們終於相信了傳說,傳說中三足烏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是天籟之音,他們真的聽到了傳說中的天籟之音,千言萬語難以形容其美妙。
吟唱聲中的感謝和送別之意滿滿,小青淚崩而泣。
光鳥展翅,忽在吟唱聲中一個俯衝,消失在了大地的裂紋中。
殘陽微風,吟唱聲中,衣袂飄飄的大青女撫摸著嗚嗚不甘的小狐狸,淡淡道:「你這點委屈,對許多人來說真的不算什麼,被鎮壓了幾千年又如何?對比在娘娘身邊享受的尊榮,一點劫難都不受,讓別人怎麼看?就算讓你以邪魔之軀去了人間,你真以為你就能無敵了?莫要小看了人間,過猶不及,遲早會冒出人來收拾你的,屆時就不是這樣收場了,只怕你會死的很慘,雲兮呀,就是例子。」
鑽入地下,鑽過地殼,又見地下那無際的湖泊。
橫飛的光鳥中,眾人回頭往,只見崖壁上照射下來的天光宛若一道幕牆。
駕馭天翼令的庾慶無限感慨道:「走吧,小青,指路,往哪個方向走。」
還不待小青出聲連魚的聲音突然響起,「慢著。」
眾人齊刷刷扭頭看去,看著神情惆悵的連魚,不知這女人又怎麼了。
庾慶也扭頭問道:「老闆娘,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忘了什麼東西。」
連魚搖頭,竟露出了笑意,「你還記得你承諾過我的事嗎?」
庾慶有些茫然一時還真想不起自己承諾過她什麼事,試著問道:「什麼事?」
連魚嗤道:「你這恐怕不是善忘,而是壓根就沒把對我的承諾當回事吧?」
庾慶尷尬道:「老闆娘我這人記性一貫不好,不信你問問他們,您不妨提醒一二。」
這群人當中的唯一一個上玄高手,他想不客氣點都難。
連魚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你之前說過的,只要此間事了,你就會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我。怎麼,有求於我的時候是一套,事後又是另一套?」
「」庾慶啞了啞,原來是這事,這事他自然記得,只是沒想到這女人會在這個時候指出這事來,搞什麼鬼?當即苦笑道
:「自然不會食言,這不是還沒回去嘛,等回到了天積山,保證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