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這書童,庾慶一腳將蟲兒撿起的行禮給踢飛了,“要東西還是要命?這些破爛都不要了,快跑。”自己說罷先跑了,也不能逆流往官道那邊跑,只能是被聲勢動靜驅趕的往深山裡跑。
“不要了。”許沸也喊了聲,拉著蟲兒的胳膊一起跑。
結果沒跑幾步,蟲兒便摔倒了,在這崎嶇地形的山林中奔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許沸著急將其拽起,又驚又怕,手忙腳亂。
庾慶回頭一看,也不想兩人落在妖孽手上,否則很容易把殺了兩個妖修的他給暴露出來,當即一個閃身跳了回來,長劍歸鞘,一把扯上蟲兒,直接抱起往肩頭一扛,扛上了蟲兒飛奔。
被人扛在肩上,還被人倒摟著大腿和屁股,蟲兒臉上閃過驚羞,卻也說不出什麼,知道自己是個礙事的累贅,士衡公子又在救他。
他擔心這樣扛著人跑會很累,結果發現士衡公子的體力非同一般,那叫一個身強力壯,哪怕扛著他在山林中跳躍馳騁,也把自家公子給甩在了後面……
就在三人跑走沒多久,一道白色魅影在林中穿梭而至,落地後驚的一群洶湧奔跑的老鼠紛紛避讓。
來的正是那隻雪豹,腹部的傷口鮮血淋漓。
地上還有一隻毛色烏光油亮、體長一丈有餘的黑豹,原本非常健碩魁梧的一隻黑豹,此時身首異處,渾身皆是被亂劍斬殺後的痕跡。
雪豹嗅著黑豹的屍體,鼻翼拱了拱,屍體自然不會有任何回應。
“嗚…”雪豹發出嗚咽悲鳴。
想起了自己罵丈夫沒出息時的情形。
想起了自己逼丈夫此番行事的情形。
潸然淚下,悔恨。
她不跑了,矮身匍匐,依偎在了丈夫的屍體旁臥下,不想逃了,司南府的人若是殺來了,任殺任剮。
……
沒路了。
庾慶三人跑到了一座山崖邊緊急剎停,山崖下是發出轟鳴動靜的滔滔激流,水深不知幾許,反正憑三人的實力想跳到對岸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後方遠處的山林中已是火光熊熊,燒出的黑煙滾滾熏天。
許沸忽指向激流的上游,“士衡兄,快看,遠處好像有座橋,應該可以過去。”
不用他提醒,習慣性東張西望的庾慶早就看到了,視力也比他好,遠處哪是什麼橋,是一座小山,水流好像是從山腹中衝出來的。
真要能來得及跑那麼遠過橋的話,之前就橫向繞行回了官道上,還用得著大老遠跑這裡來?
大量鼠群洶湧而來的動靜已經逼近,庾慶認定了鼠群是受妖修駕馭的,沒時間跟許沸解釋,順手放下了蟲兒,閃身到一棵大樹旁,拔劍斬出,一道寒光放倒了整棵樹。
將大樹硬拖到了河邊,庾慶對主僕二人嚷了一聲,“跟我抱緊大樹,一起跳下河去。”
“啊?”許沸伸頭往山崖下的激流看了眼,心慌道:“這麼深跳下去?”
“隨便你,你願意被妖怪吃了我也沒意見。”庾慶話畢,又伸手拉了蟲兒過來,一把摟了他的腰,另一手摟了大樹,直接拖著就往崖壁下跳了下去。
之所以摟抱蟲兒,不是什麼特殊關照,而是知道蟲兒不是練武之人,手上的力氣肯定不夠,撞進激流之際的衝擊力是很大的,未必還能抱緊大樹,容易撒手被沖走了。
蟲兒嚇得緊閉上了雙眼,但也沒感覺太害怕,摟著他的臂彎給了他莫名的安全感。
說跳就跳了?許沸驚了,他現在也沒了主見,眼見茂盛樹冠也被拖下了崖去,怕被庾慶給甩開了,也豁出去了,“士衡兄等等我!”縱身飛撲了出去,撲向了樹冠,雙手牢牢撈緊了樹枝。
咣噹!
激流中濺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