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陰風驟起,一張泛黃的文書自吳婆子睡房裡飄出。
文書寫道:許吳兩姓,情既斷金,家皆種玉。雙雙得男義結兄弟,若皆生女結為金蘭,一男一女,必諧百年。背盟者,地誅之,天厭之!某年月日許吳易書,坐客某某為證。
下又寫道,吳家贈許家翡翠玉鐲一隻以為媒聘,許家回贈金鎖一把,外贈白銀五百兩,以做安家之資。
某年某月某日吳某某親筆。
古人迷信,懼怕鬼神。吳婆子見了這些異像,早嚇傻了,噗通跪地,磕頭求饒,“範姐姐,親家母,我錯了,我馬上讓楚楚跟正君成親,姐姐你安心去吧。”
劉鳳姣跳將起來,“他們成親,那我算什麼?惹惱了我,我讓你們全家吃牢飯去。”
吳正君軟腳蝦似的噗通一聲又跪下了,一個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毫無人格尊嚴。
楚心裡冷笑,如此極品老婆娘親,也是他自作自受該得的報應。她只求儘快退婚,儘快離了這是非之地,“青姑姑,天時不早,我們早些與他們撇清,也好早點動身。”
小青心裡卻打定主意,非要讓吳家把許家的東西全部吐出來,暗中收了法術,冷冷言道,“你們無故悔婚,停妻再娶,打殺原配,謀財奪命,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我拼卻性命不要,也要與你們爭個是非曲直不可。”
吳婆子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只求保命要緊,“老婆子任打認罰,只求你們不要上告,姐姐不再上門就好。”
小青問道,“一百兩束脩且不提,五百兩銀子禮金,你退是不退?”
“退退退!”一邊答應一邊揮手叫吳老爺子搬銀子。
“三年田租交不交?”
“交交交!”
“多少?”
“一年一千可好?”
“行,無辜悔婚,打殺楚楚,關押乳母,強賣侍女如何算?”
“我陪銀子,多少都行。”
“好!”
小青轉身對師孃躬身一禮,“就請陳師孃做個見證。”回頭朝著吳正君嘲弄一笑,“吳舉人,你才學好,就麻煩你親自做個筆錄吧。”
吳正君哪敢不從,依小青分赴寫道:
“今有吳氏為攀高門,無端悔婚,復又貪心不足,覬覦許氏財產,強行將妻作妾,許氏一怒之自請下堂;惡毒公婆,遂起歹心,關押乳母,強賣丫頭;可憐許氏,慘遭折磨,風雪之夜,棄屍荒郊,幸虧上天憐憫,得遇師尊救助。
吳氏無良悔婚在先,貪財殺人在後,罪證確鑿,毋庸抵賴,供認不諱。
今兩家解除婚約,吳家退還許家所有饋贈財物,賠賞湯藥銀子一千倆。
認罪人吳氏。證人吳門陳氏。
某年某月某日。”
吳家算換楚楚嫁資四千六百倆,湯藥銀子一千倆,還差五百倆,實在湊不出來了。
吳婆子傾盡所有,心裡疼了碗大個窟窿,人似死狗一般沒了陽氣。
楚楚心裡痛快至極。小青還嫌不夠,“這座子權當抵押,就作價五百銀子,當場變賣,價高者得。若無人出價,你們就搬走吧。”
楚楚心中偷笑,這個小青果然促狹,這是想讓吳家長街討飯去?
一聽房子要被收走,劉鳳姣心下一愣,自己豈不是拜不堂了,這可不行,這個新娘她做定了。咬牙喊了一句,“我買了,春花,取銀子來。”
劉鳳姣也不是損油的燈,吳家人對楚楚的狠絕,讓她心生戒備。授意春花手拿銀子,扇來扇去要挾吳家,“你們先寫下與我們小姐的婚書,然後再給我家小姐寫張五百兩銀子欠條。銀票才能把你們。”
吳婆子咬牙暗罵鳳嬌,可是此刻也不敢得罪這個衣食父母,“還是我兒孝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