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聽言也不堅持,只是喉嚨裡隱隱發出淡淡笑意,他停下腳步側轉過來面對她,挑眉道,“朕不過兩日未過來,不料你就思念朕甚緊,連夜裡都輾轉難眠,聽來真是令朕頗感欣慰啊!”
瞅了眼他的神情,董鄂烏蘭抽了抽嘴角,這般肉麻的話擱以前,她定想直接兩腳踹過去,或者乾脆理都不理。可如今她卻突然沒了與他抬槓的興致,他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了滿面倦意,細看眼裡不少紅血絲,面頰更是透著股淡青色。這般模樣一瞧就是沒休息足夠,亦或者這幾天根本就沒怎麼睡覺?
她在腦子裡蒐羅了一圈兒,可是順治年間歷史上好像也沒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啊?除了他自己個兒要去做和尚之外……
董鄂烏蘭斟酌著話語正想不露聲色的試探一下,忽的頭頂陰影襲來,卻是順治傾身一把擁住了她,稍稍用力圈緊了她的身子,在耳畔輕聲道,“就抱一會兒,朕需要點能量。”
她又不是機器,能給他什麼能量啊?董鄂烏蘭撇了下嘴,倒也沒掙扎。
僵著身子被摟了好久,順治出奇的十分安靜,董鄂烏蘭微微扭了扭脖子,隨口咕噥,“喂,你該不是睡著了吧?”
“沒有。”過了片刻,他才邊回應著起身鬆開她,順手替她把額髮撩到耳後。
溫熱的指尖拂過她的臉頰,又輕輕觸及耳廓,細微的癢。董鄂烏蘭心底緊緊一縮,因往常難得見他這麼一副柔情模樣,登時整個人有些尷尬。順治見此又從喉嚨嗓子發出了幾聲低啞的笑意。
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董鄂烏蘭拉著他坐在紅木桌邊兒的圓凳上,親手沏了茶,擺置在他面兒上。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假作漫不經心道,“瞧著萬歲爺累成這樣,先前您所提的事兒可是辦妥了?”
這話端兒一出口,餘光就見順治動作一頓,正欲送及唇畔的青花瓷茶杯被他又重新擱置在桌面上,董鄂烏蘭悻悻坐在他對面,也不再開口,看樣子,事情必定是有些棘手的。
順治垂著眸,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小啜了口茶水,董鄂烏蘭支著腮幫子盯著窗欞下瓷瓶裡插的幾枝茶花,這是書雁從小花園裡剪進來以作裝飾的,大朵茶花盛放的很是嬌豔。方才她就是立在那邊兒給撒了點清水,現在瞧過去,就跟清晨露珠似的。
“如果……”
董鄂烏蘭正看著花兒出神,冷不丁對面順治突然開口,她扭過頭,追問的“嗯”了一聲。
手指“篤篤篤”很有節奏的在桌面上敲著,順治疑糾結思索片刻,猛地一頓,縮回手抬頭道,“就算前頭有萬重山水,你也有要跨過去的勇氣和自信走到朕的身邊麼?”
他的眼睛亮亮的,直勾勾的盯著她,董鄂烏蘭下意識避開,又覺自己這個反應是不是哪裡不對?她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現在她是不應該露骨肉麻的表露出她對他的愛意比天高比海闊,然後把他忽悠的感動的不行,再跟她表白說“我愛你”?
每一個掙扎的瞬間時間都過得極慢,董鄂烏蘭重新抬眸回視他,二人目光相觸,她好不容易堆積出來的那些騙人的話像堵在嗓子眼裡。身在其中她才知道順治要把她這樣的的女人留在身邊有多麼困難,她囁嚅唇畔,話未出口卻被他中途攔截。
順治起身,慢慢行至她身邊,將她的頭按在他懷裡,輕笑道,“此前朕還有退路,你是個燙手山芋,朕接過來不是推出去卻有些不捨,可如今退路都被朕自己給斬斷,想來你不跨山涉水走過來也不行了。”他撫了撫她的後背,又道,“朕現下問你,不過是想著,若你與朕一樣的心情,朕也算不大吃虧了罷!不過再一思量,反正木已成舟,你的答案現在也沒那麼重要……”
被動的被他圈在懷裡,董鄂烏蘭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些什麼,說些他想聽的也對自己有益的?可不管以前如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