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根本看不出唐時到底是個什麼等級。
他憑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走,從有些吵鬧的街道,一直到街道盡頭的小巷,小巷盡頭的枯樹,還有枯樹下站著的那一名和尚。
一婦人走過去,牽著自家的小孩,便給是非雙手合十行禮,而後對是非說了什麼,唐時也聽不清,他現在沒運用任何的靈力,只是站在街道上看那小巷子裡,甚至覺得連是非的臉都有些模糊起來。
是非聽了那婦人的話,便看向被她牽著的那一名小娃,只個扎著沖天炮的小男娃,不過哭哭啼啼,像是有什麼病痛,是非的手掌便從他頭頂一抹,溫和如許,從不曾改變,眼簾一垂,便微微一笑。
也不見他手底下有什麼光華閃爍,那孩子便直接不哭了,婦人驚喜地抱住孩子,卻立刻哭了起來,是喜極而泣,是非便站在一旁看著,待那婦人謝過他走了之後,他才撥動著自己手中的念珠,重新坐了下來。
唐時看那婦人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小孩子面上帶著一層瑩潤之色,怕是此生都無病無災了。
他看向了巷子深處,那枯樹下的是非,一步一步地踏過去。
是非也像是終於發現了他,便抬眼看,眼底溫和之色似乎不曾褪去,可是唐時卻覺得陡然冷了一下。四方臺會上,興許還激戰正酣,可是之前還在上面與唐婉相搏的唐時,此刻卻像是遠離了那些爭端。
唐時走得很慢,在他距離是非還有十丈的時候,背後卻忽然又有一串腳步聲。
“和尚,和尚……大和尚……”
是之前的那小孩子,他從巷子口跑過來,短胳膊短腿,跑步的姿勢是異常滑稽,他喊著的什麼“和尚”“大和尚”之類的,讓唐時覺得有些好笑。
那孩子從唐時身邊過的時候,好奇地看了唐時一眼,只不過又看到了不遠處的是非,便直接過去了,將自己手中握著的一塊不大的饅頭遞出去。
是非微微一怔,卻聽那半大小孩子說道:“我娘說了,和尚你是大好人,我的饅頭分你一半。”
是非終於伸出手去,將手掌攤開,光照著他那瑩白如玉的手掌,便接住了那半大小孩子分給自己的饅頭。
那孩子對著他一笑,便又跑開了。
是非的目光在那孩子的背影從巷子口消失的地方,移向了唐時,沒說話,看著他。
唐時重新地一步一步走過來,便到了是非的身前來,他站著,他盤坐在那枯樹下。
伸手將那饅頭從是非的手中拿過來,看了一眼,竟然直接一口咬下去,咬掉一小塊,砸吧砸吧嘴,道:“太久沒吃過這東西,感覺味道還不錯。”
是非手中空空如也,便也收了回來,卻道:“你求仙道,當行辟穀之術。”
唐時嗤笑了一聲,又咬了那饅頭一口,不過眼底總有那麼幾分奇怪的暗光閃爍著。像是被是非這表情刺激了一樣,唐時將那吃了一小半的饅頭掰開,右手捏著卻往是非的唇邊送,調笑一般道:“是非和尚你是大好人,你的饅頭分你一半。”
是非抬眸,看向唐時,只瞧見他那帶著一如既往帶著輕嘲的表情,似乎不曾改變,唯一的細微區別是——身上的煞氣又重了。
“你殺人了。”
唐時看他不吃,像是嫌棄他一樣,又是一聲輕笑,卻收回手來直接將那饅頭塞到自己的嘴裡,哼聲道:“幹你何事?”
是非給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看唐時滿不在乎地直接一掀他身上那件花費絕對不小的畫裳,便坐在他身邊,繼續吃饅頭,過了許久,他才道:“煞氣越重,心魔越重,他日你會為這血債所累。”
“和尚,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唐時吊兒郎當地坐著,也沒問是非為什麼會在這裡,至少現在不會問——是非沒有回答他,唐時便又道,“血債要血償,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