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一拜:“唐前輩好。”
唐時一怔,又一笑:“你認得我?叫什麼名字。”
“晚輩趙步凡,曾在二十多年前於招搖山看過前輩畫裳。”這可是攀關係的好時候,趙步凡隱約覺得自己是機遇來了,言語之中雖然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不過卻也夾雜了許多的崇拜。
當年的洗墨閣何等地興盛?其實即便是遭遇了大變,整個洗墨閣只憑藉著幾個內門弟子也是相當厲害。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幾名內門弟子並沒有重建洗墨閣。
現在這個人,肯定就是當初的唐時。他一看對方頭上那三株木心筆便已經一清二楚了。
唐時聽著這趙步凡的話,心道還有人記得洗墨閣,也是難得。
別的人就覺得這趙步凡不厚道了,這人既然知道眼前這老怪不簡單,方才竟然沒提醒他們——不對,趙步凡是阻止了的……
現在孟雲臺腸子都要悔青了,一臉的衰相,愁雲慘淡得很。
唐時站在那界碑上,忽然便沒說話了,回頭望去的時候,滿山的青翠。
十年前一場大火將這裡吞滅,現在看來,又是青草芳香,佳木成陰了。
原本那些痕跡,也只看得出一點,山上斷崖前,還有自己十年前搭建起來的茅草屋。
這十年,他沒出現過,不知道三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唐時隨便一步踏出,便已經到了那長滿荒草的山路上,順著自己記憶之中的路線往前面走。
他一面走,一面朝身後那幾個傻逼揮揮手,示意他們跟上。
後面的人哪裡敢不從,只能磨磨蹭蹭地跟上,倒是趙步凡走在前面,回頭看一眼那滿臉晦氣的孟雲臺,只道這胖子作威作福,今日總算是報應到身上了。
這麼多年過去,當初斷流的墨溪,已經重新開始了流淌,在下面匯聚成了洗墨池,唐時從洗墨池邊過,又上了山,站在自己當初的草廬前面,推門進去,便發現了桌上放著的一封玉簡。
白鈺等人都出去了,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外出歷練是必須的事情。留在山門之中的,只有一個偶爾回來的應雨。精魄都已經還給應雨,現在應雨也感應不到唐時,她應該是去名山大川遊歷。
現在山門之中,似乎只有唐時一個。
唐時現在已經是渡劫期的修士了,即便放在大荒之中也是不輸他人。
這個時候,總算該報仇了。
心裡這些事情閃過,唐時已經放下了那一枚玉簡,回身出門,吩咐道:“趙步凡,你負責看管這些人,將山道上和後山墳場上的荒草清理乾淨,把整個招搖山打整一遍。這些個修士若敢反抗,直接報與我。”
說罷,他摸出一枚普通的玉簡,便伸手往半空之中一抓,所有人只感覺自己神念一空,竟然是被唐時這一手抓出了一分靈識印記來。唐時只伸手往這玉簡上一刻,這些人的名字便已經帶著靈識鐫刻在了玉簡上。
之後唐時將這一枚玉簡扔給了趙步凡,那玉簡化作一道光便直接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趙步凡哪裡不知道這是唐時要栽培他的意思,強行壓制了心中的激動,握住玉簡,便應了一聲:“請前輩放心。”
於是唐時略一頷首,趙步凡便已經將這些人驅趕下去做事了。
唐時只回到這茅草屋中,自墨戒之中取出一些七珠果的種子,便帶著去了靈田之中播撒,而後從指骨之中摳出一塊詩碑令來,正是《憫農》一首,插到這一片靈田的正中間。
一道靈光從小小的詩碑令上瀰漫開去,滋養著這周圍的一片靈田,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這一片靈田上長出七珠果了。
唐時回屋,在桌面上攤開了一卷祝餘紙,手指撫摸這材質,想起當初上山的種種,沒忍住一笑,便開始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