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懇請道:“方丈大師,還請住本宮一臂之力。”
法善身披袈裟,依舊是滿面笑容,“娘娘,非貧僧不願出手相助,出家人不幹紅塵之事。”
“出家人普度眾生,以慈悲為懷,如今妖道亂國,禍亂聖心,如何能夠坐視不理。”
法善撓撓錚亮的光頭,無奈一笑道:“再說貧僧也不是您說的那位‘妖道’的對手!”而且貧僧不想什麼普度眾生,只想度得自家心裡快活。
“那妖道真的如此厲害?”
法善道:“豈止是厲害,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奇才。”
“那真的就全無辦法了嗎?”
法善又是一陣撓頭,想這些年來皇后娘娘多有恩惠,實在無法推拒。他雖不愛麻煩,但自有他人愛麻煩,於是便道:“我有一位師兄,名為法海,論道行不弱於他,更有師尊賜下的法器為助,或許能夠助娘娘一臂之力。”
“那位法海禪師現在在何處?”
“他如今正在杭州靈隱寺修持,娘娘稍安勿躁,我這就去信一封,請他來京。”
皇后娘娘斂裾致謝,“若能真得相助,願為我佛重塑金身,永奉香火。”
“不敢,不敢。”法善和尚豎掌輕搖,慢悠悠的道。
法善登極高閣,目送皇后娘娘乘鑾而去,直抵遠方的長安古城。那道狼煙已然消弭,但另有一番陰翳壓在長安城上,不但不曾消散,反而越發的濃重,除此之外,京城自有一股紫氣橫貫九天,貴不可言。
“此為域外強者嗎?當真深不可測!”
法散如何不知這股紫氣來自何方,並非人道至尊,而是那一位天外來客,提前攪動三界風雲的神秘強者。此人不但攪動天地,紫氣直上雲霄,甚至連天地運轉都即將受到影響,為天地平添一份波折。
“不過,這又與我何干!”皺在一起的眉頭慢慢鬆開,法散搖頭一笑。他只是一名普通大和尚而已,煩人之事自有仙佛操心。
這時候,只聞腳步聲匆匆而來,踏上層層階梯,一個小沙彌氣喘吁吁的趕到法善面前,勉強行了個禮,指著正門的方向道,“方丈,有一位師太登門掛單。”
法善大奇,“還有這等事!”雖然同為釋門子弟,僧尼卻各有其所,不能混居,哪有尼姑到和尚廟裡掛單的道理,豈不是惹人口舌嗎?
“是真的,師兄們都圍過去了!”
山門前,一個淨衣老尼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彷彿入定,臉上溝壑縱橫,宛如干枯的老木,真似木雕石刻,渾然不顧四周許多和尚的指指點點。
好在因皇后娘娘要來,寺中不納遊人,不然還不知有多少人圍觀。
知客僧在一旁費盡唇舌,“師太,小廟真的不能留宿女客。”
老尼終於睜開眼睛,開口道:“女客?和尚色相未除,不見眾生平等,別無異同。我來此不止是為了掛單,更是聽聞慈恩寺法善方丈佛法高深,特來討教一二。”
有人悟道:“原來不是掛單,是來論法的。”這方年月,談禪論法,亦如江湖中的登門挑戰。江湖中人是比試武藝高低,這卻是比試佛法精深,只不過輸的人一樣是大失顏面。
這樣砸場子的行為,立刻激的一眾和尚同仇敵愾,有人不禁嘲道:“你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嗎?我們方丈佛法精深,受皇家供奉,皇后娘娘才剛剛離去,你一個不知哪裡雲遊來的野尼姑,也敢上門討教嗎?”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一片嘲笑,各種冷嘲熱諷層出不窮,證明和尚也不全是清心寡慾的。
“不準說!”老尼眉毛一豎,將手一指。
方才說話的那和尚,立刻口舌僵硬,說不出話來。
“不準笑!”老尼再道,所有和尚就都哭喪起臉來。
“大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