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阿孃,我們回來了。”
風塵僕僕的薛家三父女站在侯府門口,身後還有玉竹等丫鬟隨行。
等候多時的薛夫人早已熱淚盈眶。
薛淮也是激動不已地上前,“阿爹,阿姐!落落。”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薛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們父女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而陳明軒也過來與薛夫人見過禮,就要打道回府了,“薛侯,薛夫人,下官要回府更衣休息,遲些便要入宮面聖了。”
“陳大人慢走,遲些宮裡見。”薛侯跟他抱拳作禮。
陳明軒跟薛家一眾人都作揖告別,下臺階時,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馬車上。
那裡,有避了他一路的女子。
從海城縣出發時,她便對自己說:“從這裡離開,往後我們就不必再相見了。”
而這一路上她確實做到了,自始至終都不肯見他一面。
薛沉魚回頭看了一眼,便沒有多理會,徑自與薛夫人說話。
那是阿鳶和陳明軒的事,她可不好插手。
而陳明軒猶豫再三,還是走到了馬車旁邊,對著馬車作揖道,“杜姑娘,此後一別,恐怕再無見面之期,望姑娘珍重。”
他作揖拜下去,卻遲遲沒有起身。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馬車內女子的回應,他便死心的翻身上馬。
正準備離開時,又聽見馬車裡徐徐傳出女子柔軟的聲音道,“祝君前程似錦,平步青雲。好自珍重。”
這便是要與他訣別的意思了。
陳明軒心中沉了沉,知道世上沒有雙全法,眸色一黯,慘然笑著離去。
薛夫人雖然在與丈夫兒女說話,但也沒有錯過這一幕,等陳明軒走了,才細聲細氣地問:“馬車裡是何人?”
薛沉魚:“您一直知道的呀。”她滿臉無辜。
薛夫人反應過來,魚兒如今的手帕交也沒幾個月了,要是說跟她一起南下的,那不就只有……
在她的矚目中,杜婧鳶扶著杜鵑的手,緩步下了馬車,又步上臺階,來到薛夫人面前。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跳脫,端莊得就像盛京高門貴女該有的樣子。
薛沉魚心說:終於是裝上了。
“薛夫人,薛侯,阿鳶過來叨擾片刻,遲些便會回府了。”
“不必如此,侯府便是你的家,隨時來都行。”
“多謝薛夫人。”
此時的杜婧鳶完全符合杜夫人對自家女兒的幻想,溫柔、恬靜、端莊,如果杜夫人在這兒,怕是要高興的尖叫起來了。
薛夫人卻忍不住地偷偷撇向薛沉魚:你們出去一趟,怎麼把這跳脫的姑娘給治成如此死板的性子了?
薛沉魚讀懂了母親眼裡的意思,差點忍不住大聲告訴她:“這是她裝的。”
但畢竟杜大姑娘接下來還要靠這層偽裝好辦事呢。
她便假作惆悵地道:“就是見了些在京城裡看不見的生死和人性,已經接近大徹大悟了。”
杜婧鳶: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想出家算了?
薛夫人將信將疑似懂非懂,也沒有深究,“天氣冷,你們一路風餐露宿的,都辛苦了,趕緊入內歇息吧。”
“夫人,我還得去一趟兵部。”薛侯說道,“我先把魚兒他們送過來,才能放心。”
薛夫人自然是明白他的用心,點點頭,又囑咐道:“那就早去早回,我們在家裡等著你們。”
“好。”
薛家母子四人帶著玉竹等四個丫頭,在眾多下人的簇擁下,熱熱鬧鬧地回府了。
姐妹倆先各自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