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跳樓?”阿三問。
“誰知道呢,這年頭,往低了說,什麼失戀的,被男人搞過了的,或者有什麼心理疾病的;往高了說,考研被涮下來的,應聘不成功的,各式各樣了,都可能跳樓。保不齊人家是模仿日本的行為藝術呢。”
“喂,積點德,啊,再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阿三說,“那以後怎麼處理呢?”
“天知道。不過這種事以前也有過”,踢足球的小子壓低聲音,右手微曲呈喇叭狀靠在嘴邊說,“就咱現在的寢室樓,在咱來之前有個傢伙在陽臺上吊自殺了,舌頭吐出來一尺長,哎呀,想想都��幕擰D羌�輪�蠹頁じ��L炙搗ǎ�詈笠膊磺宄�竊趺椿厥攏�⑹履�肆耍�蘭蒲�;�瞬簧僨�V�蟮囊桓鱸卵�8懍爍穌滸���南盜薪滄��恐菩緣摹N銥湊獯我膊畈歡唷L�的橋��故歉霾排��嚦際焙蠆羆阜志偷角寤�チ耍�醮硌舨畹牡攪蘇舛��筆彼�脫八爛倩釔�懷繕�模�罄匆彩且桓背鯰倌嘍�蝗鏡淖讎傘Qг嚎湊庖彩歉鋈瞬牛�χ厥擁模�裁唇毖Ы穡��汛笱��坪諾畝幾�慫�2還�餘��佳忻豢忌希�適醞ε#��媸允北諱塘訟呂礎R�嫡舛際敲�。�壹��橋��南嗥��さ哪牆幸桓觶�踹踹醯��粒�宕浚�溲蓿�媚憒笙奶煬湍芡感牧溝哪侵鄭�贍懿歡災骺嫉目諼棟桑���!�
“照片在哪裡呢?”這次輪到我問了。
“外語學院樓下邊不是有個十佳大學生告示欄嗎,排第一的那個就是,好像叫個蘭穎什麼的。”
“阿三,你先回吧,我有點事。”在餐廳門口我對阿三說。
“行,我到房子那裡收拾收拾,弄不好下午課也沒得上了。”阿三說完轉身走了。
我到走到外語學院,整個學院樓都籠罩在中午陽光的靜謐中,被砸爛的汽車被拖走了,樓前樓後沒有一點痕跡,地上沒有血,跟沒死人一樣。
空氣皺巴巴的。楊樹葉子的影子安靜的躺在地上。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叫蘭穎的女生。面色白皙,戴黑框眼鏡,眼角微微泛起幾條皺紋,嘴角上揚,但不像在笑,彷彿在嗔怒。眼睛透著冷冷的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在注視著我。正如踢足球的小子說,這個人的樣子會讓你在大夏天感到透心涼。我跟這張死人的照片或者說照片裡的死人對視了一會,開啟玻璃窗取下照片,用拇指在上面擦了擦灰塵。她嘴角上揚,這次像是在笑了。
我沒去上課,阿三也沒去。整個下午我都待在寢室裡躺在床上,閉眼,雙臂交叉放在胸前。盛夏的陽光透過窗戶金燦燦的灑了一地。能聽到窗簾隨風擺動的聲音。嗡嗡不停的是頭頂的風扇。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去看那個叫蘭穎的人,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她的相片拿回來。對這件事,或者是對叫蘭穎的女生,我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相識的感覺。在沒見到相片之前這種感覺就已經存在了,好熟悉,對一個陌生人的熟悉的感覺。這似乎很荒唐。看到相片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我確信我能把握住她冷冷的目光的溫度。可惜人已經死了,目光已經熄滅了。在她做出跳樓動作的前一秒,那目光就永遠的涼了下去。很遺憾,在我遇到這種目光的時候面對的只是一張遺像。
關於跳樓、死,我有段時間曾極度迷戀這樣的字眼。跳樓不一定會死,死也不一定非要跳樓。跳樓只是死的一種方式。我見過幾個跳樓沒死成的人,我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決定要死,他們告訴我,在跳樓之前真的是鐵了心要死的,但沒死成之後他們更熱愛生命了。我知道他們在說謊,並且質疑別人對生命的敬畏是不對的,但我相信,想要用跳樓來結束生命,只要決心十足,斷不會有生存的可能。因為高度是無限的,十層樓摔不死可以爬到二十層,甚至爬到三十層。生命是承受不起三十層樓的高度的。有人臥軌,有人投江,有人選擇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