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對不住啊,腳是臭了點,不至於你發此宏論吧。我的腳臭,你就說我呈現了不好的東西,你不能以偏概全。”
孟海說:“天上的星星,呈現的是宇宙的壯美,那些恆星、行星、黑洞、白洞、蟲洞、星雲、彗星、超新星等等,都在我腦海裡形成壯美的圖畫,它們呈現的是壯美,你的腳呈現的是惡臭,不,是淡淡的臭,還不是很臭,這種臭是最撩人的,最讓人抓狂的,你明白麼?”
牛驢說:“行,那我去端水,你給我洗腳成不成?”
孟海說:“去拿把刀吧,把你的腳砍下來。”
牛驢說:“砍下來你吃嗎?砍下來你吃,我就讓你砍下來。”
孟海說:“你是不是和我賭氣呢?跟我爭執了一下。你就拿腳臭我,你這是什麼意思嘛,行了,那天一星的人咱們不去暗殺了還不行嗎?你把腳洗洗吧,求求你了。”
牛驢答應了,去小屋裡取了一個盆子,接了熱水,混著涼水,成為很舒適的適合泡腳的水,他坐在躺椅上。開始泡腳。
牛驢說:“以前我在一個地方打工。和一群劍客住在一起,我在屋子泡腳,他們就嫌我腳有味兒,腳一泡。就有味兒。他們不讓我在屋子裡面泡腳。而他們是不洗腳的。腳三個月都不洗,每天他們拿著劍,在院子裡面練劍。他們的劍術高明。在下午或者黃昏的時候,那些人就出去到路上等著,見到一個人,就把他截住,讓他交出錢財來,他要是不交,或者就耍橫、來勁,那劍客手中的劍可是不饒人的。那些劍客不洗腳,大家覺得沒什麼,我在屋子裡泡腳,他們就嫌味兒大,後來,我就也學著不洗腳,我看,這都是環境使然。所以,你不能怪我的腳臭,只能去怪那些劍客。”
孟海說:“還是剛才給你講的,要注意自我呈現。大陸上的草木,向上生長,呈現的是勃勃的生機,流動的清水,呈現的是自然的靈動,過去,我聽夜獨泓說過一個人,這個人還是流浪漢給夜獨泓講的呢,夜獨泓又講給我聽。那個人喜歡說話,但是,他從來不在有人的地方說話,那個人喜歡在曠野裡說話,到沒有人煙的荒野中,在那裡說話,他在那裡奔跑,在那裡歌唱,歌唱自由的風,讚美明朗的天空,述說天上星星的驟變,講述宇宙的產生,他講了很多重要的內容,表達了對萬事萬物的很深的感情,這些東西,他都不是要講給人聽的,也不需要記錄在紙上,他只是要在曠野中奔跑,講出最好的話,讓話融進風中。這幾乎就是行為藝術了,這簡直就是行為藝術,他去曠野,他的奔跑,他精煉的語言,他動人的神情,他富含哲理的詩句,他飽含真理的論述,他感情充沛的詩句,就在曠野裡誕生了,而這一切,他是要講給自然聽的,他到達一座大山中,同樣地幾乎語無倫次地說話,這些話,有了回聲。夜獨泓給我講的這個愛在曠野裡奔跑和說話的行為藝術家,就是流浪漢講的那個行為藝術家,我要說的是什麼呢,這個行為藝術家,很可能就是流浪漢他自己。我要說的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還是自我呈現,就說那個流浪漢吧,不,是那個行為藝術家,他奔跑在自然中,他在風中和自然說話,這就是向自然呈現自己,當他向自然呈現美時,自然也向他呈現了美。我告訴你這個驢的是,你對我呈現了腳臭,明天我有可能向你呈現更可怕的東西,我會拿狗屎抹在你的鼻子上,我說的道理,你懂嗎?”
牛驢說:“你說我的腳臭,但是你的眼睛應該不瞎,你應該看得到我在泡腳,我洗腳,洗完腳,腳就不臭了,因此你不用拿狗屎抹在我的鼻子上,免得髒了你的手。”
孟海說:“不跟你扯鹹淡,說正經的。你說,現下夜獨泓的莊園一號飛行器到達什麼位置了?”
牛驢說:“這個不好說,到達什麼位置,我又不是造飛船的,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就是一竅不通,你別問我,問夜獨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