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近及遠,全是人魚不重樣的咒罵。
「收工。」任雀從中島臺走下來,瀟灑拍拍手,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雌黃,做飯吧。」
雌黃看著廚房的滿地狼籍,手裡的菜刀緊了緊。
直到吃完飯,楚虞都沒從浴室裡出來,可能剛才的殺魚儆虞過分血腥,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一定創傷。
但任雀才不在乎。
誰會和一條能咬斷大橋承重柱的高危妖怪計較暴力教育這種小事呢?
飯後,是慣例的八點檔欣賞環節——這是任雀及他的兩位護法共有的小愛好,也是唯一一個能看出他們共同生活幾百年的小細節。
「所以她就不應該墮胎,把孩子生下來可以分家產,你們人類的繼承法不是有這麼一條嗎?」芸黃嚼著蘋果塊,嘰嘰喳喳討論劇情。
「給這麼個人渣生孩子,多半有理智的女人都不會願意。」雌黃哪怕看狗血劇都是西裝革履,進廚房也西裝傍身,任雀確實很好奇他睡覺時候會不會還是這一套。
他冷聲道,有點憤憤不平。
「我倒覺得在經歷車禍小三墮胎綁架之後還能愛上這霸道的,多半也是個有能耐的女人。」
任雀複述道。
「老闆,你居然都知道?」芸黃第一次驚訝起來。
這劇是他們上個月剛剛找到的,她和雌黃熬夜倍速觀看,明明這劇有七百七十九集,兩人卻怎麼也跟不上任雀的進度。
任雀是光速閱劇吧?
「對啊,女主還是男主親妹妹呢。」任雀繼續道。
「什麼?!親妹妹?!」芸黃一臉天塌地陷的驚恐。
「是哦,最後女主和男八在一起。」任雀笑了笑。
「什麼?!和男八在一起了?!」雌黃啪嗒一下,叉子掉了。
兩個護法失去了夢想,眼裡沒光了。
「啊,難道我劇透了嗎?」任雀摸不著頭腦,弱弱地問。
「老闆,你不是每天都很忙嗎,怎麼看的比我們還快。」雌黃癱在沙發上,沒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說起來,男八是那個至今快八百集一共出現了五分鐘的水果攤攤主?
「因為,我看了劇透啊。」任雀像一隻在雷區狂舞蹦迪的炸彈鳥。
雌黃/芸黃:……
看了一集之後,楚虞來了。
他魂不守舍地順著牆根過來,仍然有著明顯的不情願,但他還是折騰到任雀身邊,在沙發裡縮成魚球找了個地方窩著。
「反省了沒?」任雀用叉子叉起一塊蘋果,伸到楚虞嘴邊。
楚虞不吃,他再不會接受這殘害他同類、手上沾滿魚腥的男人的任何投餵!
他仰天發了個毒誓,用的是弱智人類聽不懂的語言,氣勢洶洶地唱了一整首歌,然後他垂下頭,蘋果就在嘴邊。
他瞥了眼笑意岑岑的任雀,試探地張開嘴,準備違背神的旨意去吃,並慶幸剛才沒發什麼毒誓。
然後,任雀把蘋果放到了自己嘴裡。
楚虞的嘴唇顫抖著,渾身上下漫上一層惱怒的紅。他哼了一聲,把頭轉走了。
又過了一會,電視裡的男主紅著眼,掐著女主的腰,把人狠狠抵在牆上,聲音嘶啞怒目圓睜:「我把命都給你!和我在一起!」
任雀心思一動,瞥了眼身邊的楚虞。
這傢伙已經從剛開始試圖把人從電視裡摳出來,轉移到了對劇情的關註上。楚虞看的異常認真,以至於激動到瞳孔都有驟縮成菱形的趨勢,他身體略微前傾,無言的激動聲調從他嗓子裡發出來。
再然後,男主把女主強吻了。
這時,一套完整地反射弧瞬間形成。
雌黃就是個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