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羲嘉在一旁吃瓜吃的好好的,突然身邊掀起一陣風,緊接著更大的水花便炸在池子中央。
撲通——
水幕像暴風席捲浪,鋪天蓋地般掃了許羲嘉一身水,她擰巴著美若天仙的臉蛋,抖了抖自己沾了水的裙子,渾身深紅淺紅的色塊。她憤怒到拍案而起,剛顫顫巍巍站好,水牆一落,池子裡兩位男嘉賓便顯了出來。
楚虞前撲進任雀懷裡,半托半抱,軟綿綿一坨盤在人家懷裡,眼睛還無辜地四處逡巡,搜尋那隻不省心的塑膠嘎嘎精。相比之下任雀更慘,他承接了大部分掉落的衝擊力,接下楚虞後又被砸進水裡,渾身濕透,連平日額頭前那一撮囂張豎立的毛都萎了。
美人魚落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鴨子,他仔細翻看好幾遍,確認小玩具安然無恙,才有精力關心一下充當人肉靠墊的任雀。
任雀在家穿的少,被水浸沒,單薄布料貼合身形,勾勒精緻的軀體線條。他岔雙腿半跪,胸前開了兩顆扣,嶙峋鎖骨藏著一窪水珠。頭髮濕淋淋,搭在額前,竟讓他眼裡的嗔怪沒那麼嚇人。
「瘋了嗎,跳下來摔兩截,以後誰伺候你這個小殘廢?」
天知道楚虞跳下來那一剎,任雀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殘的沒殘的都有。他仔細摸了一圈楚虞,確認沒有地方損壞後,撒氣似拍了拍他的後腰。
「嘎嘎嘎——」
鴨子玩具的活潑叫聲在楚虞掌心迸發,美人魚滿臉通紅,先低頭看了看任雀的手,後又咬著唇,手指不停捏著玩具,將『心亂如麻』『心焦氣燥』完全詮釋。
這反應,簡直和沒出嫁的小媳婦一樣。任雀惡劣心思被勾起,他傾身,直盯著楚虞漫過紅暈的眼尾,語氣撩人:「摸你一把怎麼了,害羞什麼,還不讓摸了?哪來那麼多規矩……」
還沒逗完,誰知楚虞來了精神,他抓起小鴨子玩具堵住任雀的嘴,把整個鴨頭塞進去,只留個圓圓屁股在外頭。而後矯捷迅速地矮身向前,含住了任雀上下滾動的喉結,濕潤的舌舔過敏感軟骨,他甚至還吮了一下。
啪嗒——
鴨子落水,在波紋外擴、尚不平靜的水面上搖擺,無神的眼睛轉向任雀,默默窺視著這副奇怪景象。
美人魚是軟體動物,去掉尾巴的長度,伏在任雀身上的體格便相對瘦小。他仰著頭賣弄風姿,一點點從喉結吻到鎖骨,最後抬起不大的手掌,在任雀的灼熱注視下,捂住了自己的臉。
可那水靈靈的眼睛,竟還從縫隙裡偷看著。
良久,任雀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冷靜理智的告誡在腦海中迴響,阻止他將年幼魚的玩鬧當作求愛的訊號。可手上動作無比真誠,他放棄抵抗,噙著一抹不端莊的笑,一把抓住楚虞的尾巴。
用力一拖,楚虞就全跌進他懷裡。
「這兒,再親一下,不要你負責。」任雀垂眸,指著自己的喉結低語。
從年少不懂事的小屁魚身上找安慰,這行為簡直跟喜歡用手銬腳鐐的壞人沒區別……任雀一邊譴責自己,一邊把釦子繫好,獎勵般往楚虞手裡扔了顆梅子糖,跟騙炮後往人兜裡塞錢一樣。
許羲嘉在岸上磨牙,不僅僅因為自己昂貴的裙子下了海;更因為旁邊那站如松的紅髮男人正目不斜視地注視著水池岸邊的玉石,臉色一言難盡,彷彿在忍耐什麼;而罪魁禍首,還在水裡快樂仰泳,嘴裡含著半塊糖。
女明星沉著冷靜,畢竟活了百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她深吸一口氣,盡力平復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勾唇一笑,如春風過境。
當晚,許羲嘉翻後門,敲開了無字樓的窗。
竹扇窗繪彩圖,光影綽綽,曖昧繾綣。臥室帷幔的大床上翻過一團蠶蛹,她在窗外稍微等了會,窗便從裡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