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極強絞勁的水流撕扯著崖鯨的五臟六腑,崖鯨使出所有力氣要擰斷楚虞的脖子,相互對撞的力量在肉體間對抗,楚虞的脖子發出噼啪的骨骼鬆動聲,崖鯨的血液狂飆,濺了楚虞一身。
楚虞咬緊牙關,眼眶充血,眼角崩裂。他盪起尾巴,再次戳進崖鯨的腰側。
「楚虞!」
撲通一聲,強勁梵風從海底卷積而來,憑空出現的水龍捲中脫出巨大的梵鳥虛影,銀色鎖鏈捆綁住楚虞的胳膊與尾巴,任雀在空中停留一瞬,一柄梵鳥羽翼化成的長刀從兩條魚中間直直砍下去。
摧邪吞噬黑霧,連祝福中的人魚皇虛影都狠狠一顫,揮刀即斬的寒光落下,崖鯨的胳膊登時分成兩半。
砰——
隨衝力下落的刀落到楚虞纏滿鎖鏈的胳膊上,衝擊力大到即便隔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防護,仍讓楚虞覺得疼痛。
楚虞猛地從空中摔落,又被折返而來的任雀接住,小魚攀著梵鳥的脖子在空中蕩來蕩去,尾巴不停彈動。
「哥哥!」
楚虞被梵鳥一拎,失重感包裹著他的身軀,下一秒被人型的任雀穩穩接住。
「他身上的人魚是什麼東西?」
空中戰場對任雀來說簡直是最極致的贈予,他靠梵風與摧邪不停躲避從上空襲來的黑霧,語速極快。
楚虞摟著任雀的脖子,解釋道:「父皇的血統技,有屬性增益的功能,而且有了祝福,人魚的血統技對他不起明顯效果。」
「所以我來?」任雀觀察著重回塔尖的崖鯨,他立刻理解了楚虞的意思。
如果楚虞不能對目前的崖鯨造成徹底性傷害,只能由任雀來。
「不,楚虞來。」楚虞的瞳眸閃爍冷光,他微眯起眼睛,冰晶在空中緩慢凝結。
楚虞不能再讓任雀以身犯險了。
「不是沒效果嗎?」任雀挑起眉梢,淡淡問道。
「沒關係。」楚虞小聲道。
任雀只注意著觀察戰局,並未過於在乎楚虞的行為,直到肩膀上被小小咬了一口,他才回過神。
楚虞舔了下任雀肩頭帶血的小傷口,鯊魚牙侵入的深了不少,梵鳥血液的鐵鏽味在舌尖綻開。楚虞含著任雀的傷口,末了又輕輕吻了任雀的下巴一下。
「哥哥,摧邪借楚虞用一下。」
還能說不借嗎,這條小魚都直接動嘴咬了,還能怎麼辦?
「活著回來,別給我不該有的機會。」任雀笑著說完,楚虞被他拋下,直直墜入深淵高塔。
風聲呼嘯,柔軟擺動的尾巴隨風舞起,楚虞的瞳孔完全立起,他蜷縮起身體,穿過薄薄層雲,一雙銀色的翅膀虛影在肩胛骨處張開。
是梵鳥的翅膀虛影。
任雀雙手合十,背後升騰起銀色的巨大法陣,艱澀難懂的梵文如蚯蚓般抖動流轉,層層鎖鏈匯入掌中。
他的骨骼在體內呈現出透明狀態,光點逐漸擴大,如霧般爆開的同時,在深淵之塔外圍,一個由鎖鏈鑄就的牢籠瞬間隔開小島與其他海水。
被鐵鏈分割的天空閃爍著雷鳴電光,猩紅天際如用血描畫一般,崖鯨漆黑的眼睛淌出血淚,背後的人魚虛影猛然放大,下一秒,如困獸般悽慘而狂暴的人魚叫聲從塔中傳來。
是召集人魚的訊號!
楚虞落進鎖鏈囚籠,他輕輕啟唇,更加高亢尖銳的人魚叫聲帶著梵鳥的摧邪向海底輻射而去,兩相對抗,如交雜斑駁的樂曲,誰都聽不清誰的調。
崖鯨向後一退,海潮在他揮手間鋪天蓋地將囚籠包圍,楚虞的身影已不知所蹤,任雀傾洩全部妖力,將試圖擊破囚籠的潮水阻攔在外。
水壓、巨響、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開閘放水似向外湧動的妖力,任雀翅膀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