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求愛,還是因為沒求到所以更加痴戀幽怨地唱著求愛的歌。
「他在唱什麼?」
芸黃好奇地仰頭,視線在任雀和楚虞之間來回遊動。
「你自己問他。」任雀蹙起眉,那條魚越纏越緊,好在安靜,柔弱地貼著他的後背。
「你知道也沒用,你又沒有物件。」楚虞從任雀背後摸上來,濕滑的尾巴慢慢翹起,以防沾染地面的灰塵。
他眼裡藏著狡黠,把尖戳戳的下巴搭在任雀肩膀上。
「你很得意嗎?」芸黃氣得拍案,蹭一下站起來,要抓楚虞的尾巴。
楚虞繞著任雀,笑聲尖而細,清脆無比,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音。
風穿堂而過,梨花樹上紅纓如火,新發枝芽在冷風中冒出頭,日光灑在深色泥土中,洛神府的家徽纏繞在樹幹上。
樹下擺了張棋桌,竟與當年別無二致。
下午,任雀被召入浮世迴廊,楚虞想跟著他前往,但任雀不許。
來白玉宮的經歷每次都不美好,除了焦躁與怨懟,任雀想不出其他情緒,他坐在神像下的棋盤前,手裡捏著棋子,眼神放空。
一壺酒突然擱在他面前,隨之出現的,是一隻遍佈皺紋蒼老的手。
「要不要來一局?」
男人撩著袍子坐下,他展開眉頭,手指拂過棋盤上的灰塵,從棋簍裡抓了幾顆棋子。
「若水南岸的事情都解決了嗎?」任雀詢問道。
「你昏迷後,羲和與九尾帶人進行盤查,人魚族的三皇子確定崖鯨已經死了,算是……徹底了卻一樁事吧。」夏橫輕抿嘴唇,解釋。
「夏橫,當年南若的求救訊號,只是發給我的嗎?」
任雀下了一顆子,稍微偏了些,玉的手感溫潤,如他的聲音一般。
「至少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夏橫笑起來,他已年邁,由於種族特性,蜉蝣的生命遠比不上其他妖類。
任雀沉默,棋子落盤的聲音沉悶而富有韻律,像是心跳的緩慢鼓點。
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任雀似乎誤解了夏橫,南若死後回到浮世迴廊的第一次報告,任雀就將求救訊號遲遲得不到反饋的怒氣撒在了夏橫身上,就連幾十年後的見面也是一樣。
「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任雀執棋,將夏橫的白棋包圍。
如果夏橫如實回答而不是隱瞞,任雀大概不會死死記恨監管者多年。
「真相就是南若死了,其餘細節說不說沒有意義。」夏橫反將一軍,他吃了任雀幾顆棋。「她不會想你知道的,我只是遵從她的遺願。」
無論怎樣解釋都不可挽回生命,如果讓任雀知道那求救訊號只是發給他一人的,以任雀的性格,估計會自責到死吧?
「還真是無私奉獻的領袖。」任雀瞥了他一眼,有點無奈和陰陽怪氣。
「彼此彼此。」夏橫露出毫不相讓的笑容。
「所以呢,若水南岸和洛神府怎麼辦?」任雀又問。
夏橫斟了杯酒,酒盞精緻,醇香酒液色澤漂亮,任雀接過抿了一口,頗為好喝。
「楚虞前幾日與我談過。」
任雀臉色一木,想起了白天在他床上撕扯被子的活蹦亂跳魚。
也對,楚虞比他早醒了一個多月,與夏橫聊過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他說要將王位歸還給自己的弟弟,加入監管者,與你住在洛神府。作為交換,人魚族與監管者通商,楚虞則接替洛神府的傳承。」夏橫道。
任雀許久才說出話來。「這是他的想法?」
「當然,我從不做強迫人的買賣。」夏橫又給任雀斟了一盞,振振有詞。
「算了吧,你做的強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