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犯法,我兩手空空去了就得讓人一刀砍死,我可怎麼活!”
牛頭一個爆慄砸過去:“少給我裝蒜,誰還能算計得了你小子?再說了,你小子怎麼這麼沒出息?你重活一世,不知道學武功嗎?”
他很認真地搖搖頭:“不行,風險太大了,不幹!”
牛頭翻翻白眼看了一眼馬面,馬面無奈地道:“牛哥,那就算了吧,我們就勉為其難讓他在地府再呆五百年吧。”
楊昭愣了愣,英俊的臉上扭曲了一陣,牛頭趁他不備,一腳就將人踹到了輪迴道里,只聽到馬面悲憫地說了句,“小子,祝你好運······”
大明弘治五年,新皇即位伊始,勵精圖治,永珍更新,朝野振作,四海昇平,聖朝漸有中興之相。
人聲鼎沸的江南小鎮上,市集之中商販雲集,行人往來不絕,街邊的魚攤上放著三大盆活魚,一盆裝著又大又肥的鰱魚,一盆裝著十幾條遊得歡快的鯉魚,還有一盆裝著活潑健壯的草魚,一個五歲的奶娃娃正站在摞起的魚框上,用他奶聲奶氣的聲音,叫賣著自家的鮮魚,只見那孩子一身粗布短衣,挽著袖子,卷著褲腿,乾淨利索,一張小臉,粉粉嫩嫩,煞是可愛。
相熟的顧客有的會心一笑,有的上前買上兩條活魚,新奇的路人,也會每每多看兩眼,圖個好玩新鮮。
提著菜籃的中年婦人,走到攤前,將手裡的銅錢放進孩子掛在胸前的布袋中,微微笑道:“小鰱子,今天再給我來兩條小小鰱子!”
孩子歡快地點點頭,忙從水盆裡挑出兩條肥大的活魚,串好,遞到對方手裡,“大嬸兒,給您!”
婦人滿意地接過來,對孩子擺擺手,又向別的攤位去了。
邊上同樣販魚的中年漢子,遞給孩子一碗水,呵呵笑道:“小鰱子,歇會兒吧,忙了一早上了。”
孩子雙手接過,咕咕嘟嘟就灌了個乾淨,抹抹嘴巴,把碗遞回去,感激地道:“謝謝牛叔!”
漢子伸手揉揉孩子的小腦袋,也扯開了嗓門叫賣開來。
天邊的太陽慢慢爬到頭頂,又慢慢落到山腰,難得好生意,小孩兒木盆裡的魚也賣了個乾淨。
楊昭掂量著胸前沉甸甸的袋子,倒出銅錢數了數,竟然足足有八十個大錢,頓時笑逐顏開,又連忙很是寶貝地把錢放好,邊上的漢子看著他的小動作,頓時有些忍俊不禁,瞥了眼他臉上單純明媚的笑容,想起自家孩子,七八歲了還在家裡撒嬌,這娃兒這麼小,卻要自己謀生活,便忍不住心酸起來。
“小鰱子,你是跟牛叔一起回去呢,還是等著阿玉?”他一邊收拾攤子,一邊問道。
楊昭偏頭看了看前面那條被夕陽鋪上一層金的青石板路,拍拍胸口的錢袋,回頭看著一臉和藹的人:“牛叔,我等等阿玉,您先回吧!”
漢子點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叔就先走了。”
楊昭點點頭,也忙收拾起東西來,他抬眼看了看天邊的晚霞,稚嫩的臉上浮起一抹類似滿足的神情,一晃來這世界已經五年了,雖然他急切地想要長大,可是命運卻似乎總是刻意地將他這清苦的童年無限拉長。
再世為人,母親是個花樓的歌妓,一生下他便撒手人寰,除此之外他對自己的父母一無所知,他沒有姓,甚至沒有名,因為他出生的時候,魚塘裡的鰱子正鬧騰得厲害,婆婆就乾脆叫他小鰱子,這一叫就是五年,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他一個人依然能夠活下去,更何況還有婆婆與他相依為命。
他就住在鎮上十里外的小漁村,兩間茅屋,雖然簡陋,但是起碼能夠遮風擋雨,婆婆有個不算大的魚塘,借了些魚苗來養,如今也終於能夠換錢了,每天清晨,他會和婆婆一起撈起新鮮的活魚,然後跟同村的牛叔一起帶到鎮上賣掉,有時生意好能掙上好些個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