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人的聲音響起:“回來了?”
是呂翔!
北宮青聽出是他的聲音,心下一鬆,推門進去。見呂翔坐在桌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桌面,氣定神閒,她沒好氣地說道:“大掌櫃,你想嚇死我啊,不聲不響地跑到我房裡來做什麼?不知道這是女兒家的閨房嗎?”
呂翔眼神平靜地望向她,面色有些怪異,淡淡地問道:“這麼晚,你去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出去走走。”北宮青沒有將林峰他們的事告訴任何人,她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她和林峰的關係,這也是為了日後的計劃做籌謀。她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呂翔,總覺得他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想不出哪裡不對。
呂翔的手指停了下來,那陣有頻率的輕叩聲也隨之消失,他突然緊盯著她的眼睛,提高語調逼問道:“你和端木俊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滯留在此又有何目的?”
北宮青心中一滯,隱隱有些火氣往上冒,反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你不如先看看這是什麼?”呂翔沒能從她眼神中看出什麼來,於是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卷,當著她的面徐徐攤開。
待北宮青看清這幅畫的全貌,腳下忍不住一個踉蹌,這畫像上的人不是她還是誰?畫像的正上方是三個硃紅的大字“通緝令”,右下方是一款官府的印章,正是北宮墨為通緝她張貼在東旭國各個城門上的她的畫像。
呂翔捕捉到她慌張的神情,嘴角逸出一絲譏笑,用冰冷的聲音照著通緝令的內容念道:“東旭國三公主北宮青,裝瘋賣傻,意圖軾君,陰謀敗露後逃匿出宮……”
北宮青雙手微顫,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嚇得不輕,震驚地瞪大眼睛,打斷他的聲音,質問道:“你調查我?”
“你接近公子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端木俊派你來的?”
呂翔自從對她身份產生懷疑後,透過自己的訊息網從司徒睿的身份開始查起,逐步查到北宮青的身份。在得知她身份之後,他大吃一驚,誰能想到一國的公主會淪落異鄉,跑到他們酒樓裡來謀生,而且揹負的還是軾君的罪名。那麼她留在酒樓的動機,不由得他不疑心了。
北宮青心底生寒,原以為至少在這裡可以得到一時的寧靜和溫暖,卻不想那一絲絲的溫暖於她而言竟是那麼奢侈。她冷哼一聲,一絲悲涼的譏笑自嘴角逸出,說道:“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想不到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如此不堪一擊。我之前壓根就不認識你們公子,也不知道你們公子和端木俊之間的恩怨。”
“沒錯,我的確是東旭國的三公主,也正如上面所說,我是從宮逃出來的。在逃亡的路上,我昏迷在路邊,是端木俊救了我,將我帶到了南翼國,可是我連他的面也沒見著,就被他趕出了王府。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我才想到在你們酒樓做事賺錢餬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懷疑我會對你們公子不利,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北宮青不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孰是孰非我分得很清楚。”
“誰都知道瑞王爺冷血無情,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救你?他連自己的親兄弟都可以出賣,又怎麼會對一個不相干的人生出惻隱之心?”呂翔明顯地不信她,那個人為了奪得兵權,眼睜睜地看著公子陷入千年寒潭的漩渦之中,卻不施以援手,以至於公子如今每逢月圓之夜就會全身寒徹入骨,生不如死。想到公子所受的苦,他恨不得將端木俊碎屍萬段。
北宮青火大地衝他吼道:“我怎麼知道,總之我所說的都是事實。”她最恨別人冤枉她,尤其是身邊認識的人,她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李澈也是這麼懷疑她的?
那個溫潤如玉、雲淡風輕的公子,那個舞劍時宛若游龍的俠客,那個為她細心地塗抹傷藥的溫柔男子,他會懷疑她嗎?不知為何,她很怕知道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