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丁只作未聞,邁步就往裡走,小家丁一路追上,苦苦哀求,“夏姑娘,今日遲了,明日再來碰碰運氣吧。”
“碰運氣?”夏寶丁目光遙遙落向趙辛房間,“我向來運氣不佳,今日見不著,明日更是無法見上,你莫攔,出了事情,我自己擔著。”
小家丁年紀輕,如何見過夏寶丁這般死纏爛打的,見夏寶丁意志如此堅定,無可奈何地讓了步,“夏姑娘,你見了小侯爺,莫要說是我放你進來的。”
“我明白。”夏寶丁指了指趙辛的書房和臥房,“趙辛在書房,還是已經睡下了?”
“小侯爺還在書房裡,”小家丁望向未亮燈的書房,“許是睡著了。”
夏寶丁頷首,邁步而去,輕聲推開門,便聞書房內有濃重酒氣鋪天蓋地而來,悶臭得夏寶丁幾乎奪門而出,強忍著噁心,在黑暗中向前走了一步,驚醒了臥於書桌上的人。
“出去。”
聲音沉沉,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勢,卻又語調低迷,含糊得如同空氣中混合的酒味。
“趙辛,是我。”夏寶丁站著未動,在黑暗混沌中,駕輕就熟地走向一旁座位,坐了下來。
“夏寶丁?”趙辛一聲輕笑,卻無法辨別是何用意,夏寶丁頓了頓,“我來是要與你說一件事的。”
“何事非要在今日說?遲了,你回去吧。”
“程皎煙未死。”
空氣凝固了,只聞趙辛呼吸不勻,良久才重重嘆了口氣,“你回去吧。”
“趙辛,程皎煙未死。”
“夏寶丁,想來是我平日裡太縱容你了。”
趙辛語氣平穩,卻讓夏寶丁怒上心頭,強忍著呼了口氣,“趙辛,你喝多了,倘若你聽我的,便會知道程皎煙確實未死。”
“你就是為此事而來?”
夏寶丁在黑暗裡點了點頭,“程皎煙沒死,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趙辛未語,只是一聲輕笑,夏寶丁皺起了眉頭,“你笑什麼?”
“古怪,她死了,不正如你所願?”
夏寶丁闔上眼睛,抿唇聲音壓抑,“趙辛,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我一直都明白你是什麼人,不明白的是你自己。”黑暗中聽聞趙辛起身,撞倒了筆架,磕磕絆絆走出座位,呼吸聲漸近,夏寶丁覺得無比悲哀,憤然扭頭就要走。
手臂被猛然拽住,動彈不得。
兩人在黑暗中只剩掙扎喘息。
夏寶丁聲音顫抖,“趙辛你瘋了,你會後悔的!”
冰涼的唇覆上夏寶丁的眼睛,吻去淚水,動作輕柔,“我不會。”
夜降暴雨,電閃雷鳴。
窗外竹葉被大雨打得沙沙作響,轟隆隆如同雷霆震怒。旺童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瓢潑雨聲,很是擔憂,夜深了,夏寶丁卻還沒回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書屋門外有響動,旺童豎起耳朵聽了一陣兒,急忙起身,套上鞋子跑了出去,開了門。
夏寶丁渾身溼透站在雨中,衣衫不整,神色驚惶,一見到旺童就急忙往屋裡走,旺童被夏寶丁這樣的形象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急忙把身上的披風蓋在夏寶丁身上,夏寶丁哆哆嗦嗦緩緩往書屋裡走。
“你怎麼這麼遲才回來?”旺童點亮油燈,為夏寶丁倒了杯水,夏寶丁並未伸手去接,只是默默垂首,一言不發往房間走。
“你怎麼回事兒?”旺童眼尖,發現了夏寶丁的不對勁,蹲下來看夏寶丁的臉,卻見夏寶丁眼睛紅腫,一副哭過的模樣,忍不住怒從中來,“趙辛這廝該不會打你了吧?”
夏寶丁搖頭,眸中瞬間再次覆上水影,“他只是瘋了。”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你莫要與他一般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