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處和在?自然是物盡其用,人盡其力。這是涉足廟堂的所有人都無法逃脫的規則。”
路映夕默然。她怎會不知?既是因為太過清楚,才不想師父與她一樣成為任人利用的棋子。
“路妹妹,你別怪我說話直接尖刻。你若決定依附皇朝,霖國與鄔國比容不得你存在。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遵循這一個原則。如果你現在想要回頭,還來得及。否子——”他的話語一頓,眸關陡銳,“我敢斷言,你絕對不可能平安無事地回到皇朝,你腹中的孩子也絕對保不住!”
路映夕隱隱一震,但只是不動聲色地淺淺一笑,啟口道:“多謝段兄提醒。”
段霆天也不再囉嗦,乾脆地消失於門外。
過了片刻,南宮淵端著木托盤走入,一邊擱在床頭木櫃上,一邊說道:“映夕,褐色那碗藥你現在就喝下,黑色那碗待到祛毒之後再服用。”
“好。”路映夕全然信任地端起藥碗,緩緩飲下褐色湯藥。
南宮淵坐在床沿,俯頭檢視她小腿處的傷口:“是否師尊替你封了穴?”
“是的。”路映夕點頭回答。
“一旦解開封穴,毒素就會迅速竄行。”南宮淵眉頭攏起,似感到有些棘手。
“會否有風險?會不會影響胎兒?”路映夕直覺先想到腹中寶寶的安危。
南宮淵不作聲,沉默了須臾,抬起頭來凝望她,溫雅的俊容漾開一抹沉篤的笑容:“放心,我不會讓你承一分一毫的風險。”
被他的篤定感染,路映夕也展顏一笑。
“那麼師父打算割去傷口處的腐肉,還是吸出毒血?若是後者,只怕師父也會中毒。就選擇前者吧,不過還得勞煩師父再煎一碗鎮痛的湯藥。”路映夕看了看木托盤上的東西,只有外敷的草藥和內服的湯藥,並無銳利的小刀或匕首。
“你是病患,我是醫者,你應當相信我,而不是教導我該怎麼做。”南宮淵半玩笑地道。
“可是……”路映夕心生疑惑,待要細問,忽覺眼前模糊起來,腦袋漸漸昏沉。
“方才的藥裡,我摻了一種近期新研製的迷散。”南宮淵的聲音低低淺淺的,像暖風吹過,一下子就又飄散了。
路映夕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但挨不住強烈的藥性,闔起了眼睛,只來得及逸出一句微弱的反對:“師父……切勿冒險……”
話音未完,她的身子軟軟傾斜,南宮淵伸手攬住,輕柔地放她於枕上。
靜靜地凝視她白皙清美的臉龐,他如古井般沉寂的黑眸泛起絲絲漣漪。他這一生,想逃開的枷鎖始終都逃不開,或許是他沒有足夠的勇氣,但惟有一件事,他終於有了承認並堅持到底的勇氣。那就是,愛她。
第二十四章 此情兩難
端來一盆清水,南宮淵細心地洗去路映夕緊攥在手心裡的迷散。
緩緩地在床畔坐下,他凝目看她。這張絕美的容顏,他看了十三年,一直知曉她長的極為明豔,但從何時開始他心底滋生了別樣的情愫?也許是那一年,她初及笄,身穿華美繁複的宮裙在他面前旋轉,笑靨如花,爛漫明耀,那一刻他突然驚覺,她已長大,再也不是幼時童稚的孩子,又或許是那一次,她再他跟前翩然起舞,凌波飄逸,使他驚豔悸動,抑不住怦然的心跳。
忍不住低聲一嘆,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極輕地落在她的烏髮上。黑髮如瀑,麗顏似雪,沉靜地散發著惑人的美。他不自禁地移手觸碰她的眉間,指尖輕輕劃過,須臾後收回。
微微握拳,像是要把那一點溫度珍藏起來。他墨黑的眸子盡是憐惜眷戀之色,也只有這樣的時刻他才能釋放幾許深埋心底的柔情。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會不會在她出閣之前對她道出心意?如果她給予了回應,他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