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此人身上,他竟看到了唐令的影子。
「都散了吧,怪沒意思的。」
一個柔柔媚媚的女聲忽然響起,眾人朝前看去,只見從後堂緩緩走出個穿著薄紗裙衫美人,身量高挑,腰肢纖細不堪一握,原來是與沈夫人並稱大梁雙絕的絕舞娘子,翩紅姑娘。
只見翩紅笑的嬌媚,步履輕盈地朝著吳遠山走去,她給吳遠山屈膝行了一禮,拉住吳遠山的胳膊,朝後堂走去。
噓聲登時四起,不懷好意的笑聲此起彼伏。
翩紅忽然現身帶走吳遠山,倒把章謙溢給弄得愣在原地,他眨著眼看這對已經消失在大堂的男女背影,鄙夷一笑:「這狡猾狐狸瞄上了陰損毒蛇,嘖嘖,有意思。」
正訕笑著,章謙溢看見吳老頭低著頭從樓上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兒媳婦李明珠,李明珠拿著帕子緊按住臉,可也被好事之人瞧出來臉上有血,即使不起鬨議論,那一雙雙疑惑的眼神和私下裡小聲交頭接耳,也夠這位千金小姐難堪的了。
章謙溢也沒再理會吳家人,笑著給諸位客官抱拳致禮,說今兒有喜事,每桌送上銀瓶美酒一壺。只見這男人疾步行至二樓,走到東南角包間的門口抱拳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句:幹爺,小人先去招待妹妹,您好坐。
隨後,章謙溢讓過道上伺候的酒樓管事趕緊上好酒好菜,再燉一盅血燕,做幾碟點心,趕緊的,爺的兩個小外甥可還餓著呢。
如此吩咐罷,章謙溢推開沈晚冬他們那間包廂的門,挺直了腰板進去。他瞅見小妹這會兒正磕著瓜子兒,和老梁、玉梁兩人說笑,瞧見他進來了,趕忙招招手,讓過來坐。
章謙溢也沒入座,笑著行至窗前,將窗子推開些,扭頭笑道:「你們過來瞧,有樂子呢。」
「什麼呀。」
沈晚冬將手裡的瓜子兒放入盤中,才剛被李明珠那麼一鬧,小包間裡一片狼藉,她打算換個地兒,和公子、老梁他們吃頓飯再回去,誰知管事帶了兩個丫頭上來,又是清掃又是薰香,說是公子安排好了,讓夫人在此處等等,有好戲瞧呢。
果然,管事將靠大堂的那扇窗開啟,恰巧讓她瞧見吳遠山被羞辱奚落的狼狽樣兒。可意外的是,她沒有那麼開心,卻又沒有那麼難過,只不過覺得這男人有些可憐罷了。
「愣著作甚?」
章謙溢笑著招手,讓正在發愣的沈晚冬趕緊過來瞧,再晚就瞧不到好戲了。
沈晚冬笑了笑,移步走到臨街的窗邊,往底下瞧去,街上依舊繁鬧,彈唱師傅拉著二胡,講述著江湖奇聞;賣醃蘿蔔的婦人將木盤頂在頭上,生怕吃食被往來過客弄髒;三兩頑童嬉笑著玩樂。
而酒樓底下站著吳家翁媳 ,吳老爺低著頭,不知在哄勸什麼;李明珠捂著臉,只是哭,時不時還跺著腳撒氣,指向酒樓的後堂,可又怕引人注意,生生將怒氣壓了下來。
沒一會兒,從酒樓後頭拉出來一輛馬車,還有兩人抬的小轎子。
吳老爺看著兒媳上了小轎子,這才坐上馬車。
可馬車大約走了一丈遠,輪子忽然飛了出去,馬車瞬時崩塌,吳老爺狼狽地摔倒在地,身子被車壁壓住不能動彈,下人和過客廢了老大的勁兒相幫才給拖了出來。
在軟轎中的李明珠聽見了響聲,掀開簾子去看,可一瞧見老爺這般丟人,趕忙放下簾子,催促著轎夫趕緊走。
沈晚冬搖頭一嘆,仰頭看天,喃喃道:鳳鳳,你瞧見了沒?報應。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徒然響起。
沈晚冬下意識朝街面瞧去,只見東邊方向駕馬過來個穿著黑色武夫勁裝的蒙面男子,他也不管街上的人群擁擠,蠻橫地用長鞭開啟擋路的人群,騎著高頭大馬橫衝直撞,待行至李明珠翁媳跟前時,忽然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