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才是膽大包天,大梁誰人不知,唐督主無親無故,哪裡就冒出個侄女來?我瞧這姑娘身段風流,樣貌嬌嬈,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股風塵氣,呵,想來是哪個窯子裡的,」
啪!
玉梁直接動手,狠勁兒扇了這口出不遜的胖管事一個大嘴巴子,指著男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好個沒天理的日娘小子,嘴裡不乾不淨的在罵誰?誰教你說這話的?戚夫人還是秦夫人?」
胖管事多年來常與侯府裡守規矩的婆子丫頭們打交道,何曾見過如此潑辣護主的女人?登時大怒,兩條又粗又短的眉毛擰成了個疙瘩,朝著玉梁喝道:
「府裡兩位夫人,也是你們這種身份的女人配提的?別給臉不要臉,趕緊滾,否則爺可就不客氣了。」
說這話的時候,胖管事特意看向沈晚冬,彷彿再說:若是還在侯府門口聒噪,爺第一個就收拾你。
「你倒是試試!」玉梁全然不懼這胖管事,拿指頭點著男人的肩頭,步步緊逼:「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侯府的一條狗罷了,竟敢在唐府的人跟前叫囂。你要是敢動我家小姐一根毫毛,督主會叫你全家陪葬,你,」
「好個賤人!」胖管事大怒,一把推開玉梁,揚起手就要打人。可就在此時,那站在沈晚冬身邊半響沒言語的曹馬夫忽然爆喝一聲,只見他足尖輕點,在躍上臺階的瞬間,迅速從袖筒裡摸出把鋒利的短匕首,手腕一轉,直接將匕首插入那胖管事的肩頭。
瞬時間,胖管事發出殺豬般的嘶嚎聲,他那張白胖的臉窘的通紅,滿手都是血,身子疼得直顫,手舉著想拔刀,可始終不敢碰一下那把匕首。這男人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連連後退,喝令過來扶他的小廝趕緊回去叫人,與此同時怒瞪著曹車夫和玉梁,咬牙道:你們等著,等著!
話音剛落,只聽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府內響起,好似人還不少。
沈晚冬皺眉,難不成她真會被榮府的人趕走?有點丟人呀。
才剛玉梁雖說魯莽了些,但確實是為了維護她,況且瞧這胖管家的輕慢態度,似乎對她的「風塵來歷」很是知曉,既如此,沒道理不清楚她現在和唐令的關係。
明白了,有人刻意讓這管事裝傻,事先就等在門口攔著,絕不叫她踏進侯府一步。
這人是誰?好手段!
眼前忽然一亮,沈晚冬抬頭看去,只見從侯府走出來兩個打著燈籠的小丫頭,緊跟在其後出來的,竟是張嬤嬤!
往夕之事,當看見這穿著褙子的老婦時,全都在瞬間湧起。
當日她重傷倒在冰天雪地裡,救她是這對慈善的老婦主僕;可後來將她推進萬劫不復的,還是她們。直到現在她都在恨,黑三那夥地痞在她身上的拳打腳踢、園子裡的艱辛度日、福滿樓的是非屈辱,那種痛全都刻在骨頭上了,她真的不懂,這對主僕究竟救了她還是毀了她?!
仔細算算,終究是欠她太多。
沈晚冬呼吸有些急促,垂在袖中的拳頭緊握,恨,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這對該死的主僕。可現在還有些無能為力,且不說唐令不會答應,怕是榮明海也會跟她結仇。
不,要報復一個人,還是來陰的好。那種看不到摸不著的壓抑和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了。
想到此,沈晚冬深吸了口氣,她莞爾淺笑,微微屈膝給張嬤嬤見了個禮,柔聲道:「嬤嬤好,妾身來府上見「侯爺」,順便給夫人請安。」
張嬤嬤神色複雜,微眯住眼使勁兒看沈晚冬,她定了定心神,疾步走下石階,低頭給沈晚冬回了一禮,笑的十分和善,裝作從未見過眼前這美人。只見張嬤嬤側過身子,給沈晚冬讓出條道,笑道:「可是不巧,侯爺今兒下午出府了。其實夫人早都聽聞過許多次小姐的大名,常想著要約您到一處小聚,可因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