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一個冬天下來,也沒多大個事,所以一直就傳統的燒下來了的。
還有就是春天,也很麻煩,春天來的時候,氣候逐漸暖和,但初春的梅雨季節的時候,還是有點冷的,關鍵是上學路上的泥濘,那雨水澆上那剛剛解凍的田埂路,一踩就會泥濘一片,又溼又滑,而且還很深的泥漿,每天都會有人摔跤,他們叫“中獎”的,放學回來的時候還好點,關鍵是去學校的路上,要是中獎,一身的泥巴,學校不好見人,只好在路邊的港汊裡澆點水搓洗一下中獎的地方,雖然溼溼的,但起碼沒人笑話了,而且不會躲之而不及。
這兩個季節也是觀察各個家庭條件好壞的最佳時機,家境好一點的家庭的孩子,冬天起碼是有棉襖和暖鞋穿的,還有的會有手套和帽子,春天梅雨季節的時候,他們會有洋布傘或者桐油傘,有防雨的半筒雨靴子,最低的也有個雨套鞋,而家境一般或者差一點的,會穿著帶補丁的棉襖或者是親戚傳下來的不相稱的大號的衣服,至於鞋子那就會五花八門了,有大冬天穿著有破洞的解放鞋的,有沒穿襪子的,有穿著舊布鞋的,有穿雨套鞋的,各色各樣,不一而足,特別是那些老師,時常在早自習會盯著蔡書舟的大棉襖和腳上的特大號礦工鞋發呆,而蔡書舟也不覺得什麼,一個勁的朗誦他的早自習的課文,“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老蔡自從擱下教書之後,就一直很倒黴,幾乎就沒過過好日子,特別是蔡書舟上中學以前,可以說是整個小學期間,家裡一直很艱難,雖然是老蔡販柴火那一段稍微好了一點,但沒有維持多久,只是曇花一現,因為後來廠礦企業那邊都搞賒貨欠款了,經常拖款,而山裡這邊的也需要現錢收貨,被一些有實力的精明的人給壟斷了,而像老蔡這種細打細敲的沒形成什麼氣候的,當然就會愈來愈差,蔡書舟一家也就跟著倒黴了。蔡書舟那時候冬天沒衣服穿,後來是史家莊那邊外婆強行把小舅舅的那件新棉襖拿過來給蔡書舟穿了,而玉桂又捨不得改小,於是就留著蔡書舟一邊穿著,一邊慢慢的長大,可以混個好幾年沒問題。而蔡書舟由於一直營養不良,老也長不大,就一直穿著那件大號的棉襖過了若干個冬天的。
冬天的鞋子,那是最讓蔡書舟頭疼的,家裡實在找不出一雙好一點的鞋子,每雙都是破的,不是鞋頭就是鞋幫,到處是窟窿,破了倒不打緊,補的漂漂亮亮的也可以,但玉桂看到這種艱難境地,也是懶得管了,隨著那個樣,也許是天生的不喜歡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正玉桂家的衣服要麼是好的,要麼是破的,但從來沒有補過的,包括鞋子也是這樣,其他的那些家務活,比如打掃衛生、收拾屋子、做個什麼布鞋、針線活之類的,玉桂是堅決不會搞的,也許是天生的,也許是生活窘迫,破罐子破摔,沒心思搞了,後來隨蔡書舟到了城裡,也是這個情況,不過稍微強一點,還是不講究的了。
大冬天的蔡書舟常常是穿著露腳趾的破解放鞋上學的,當然是沒有襪子了,那個時候的尼龍襪很貴,買不起,偶爾也買過一雙,但被蔡書舟晚上回來烤凍腳,也就是烤腳上的凍瘡的時候給燒了個大洞,畢竟那個尼龍襪,一見火就熔,而且會跟肉熔在一起,那才是痛苦。
說起那個凍瘡,那是個很麻煩的事了,一般來說都是長在手指頭、腳趾頭或者腳後跟上的,特別是手指頭和腳後跟,早上去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是在教室裡坐了一會之後,手指頭腳後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