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都是些屠夫走販,一天弄壞了身子,也只能在溫飽線上掙扎。
姣娘才不要這樣兒呢。
即便是做不了花魁,她也要做高階妓女,去伺候那些王公大臣。
所以她努力的展現自己,努力的討好老鴇,終於成了一個花樓裡被重點培養的清官兒。
就這樣,小小的姣娘就這麼磕磕絆絆的在花樓里長大了。
這麼些年,姣娘看了很多也懂了很多。
她不想做妓女了。
因為慢慢的,她就發現,無論多麼有名,多了紅極一時的妓女,都有過氣兒的那天。
而在過了氣兒之後,不管她曾經是多麼的風光,都沒什麼好結果。
倒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是妓女啊!
一天是妓女,一輩子就是妓女。
妓女這兩個字兒,就像是一把刻在她骨頭上的恥辱柱一樣,無論她怎麼掙扎,怎麼想要擺脫,都是沒辦法消除的。
每個人都瞧不起妓女。
就連那些進來嫖的男人也是。
滋生這個產業的是他們,脫褲子的是他們。
但是穿上了褲子,他們都變成了最正經、最道貌岸然的君子,似乎沾染上了她們的邊兒,就像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兒。
姣娘不想做一個妓女了。
沒有清白,沒有好名聲的女人,就算有錢,在這社會上也只是人人腳下的爛泥。
就算被人欺辱了,人家也只會說:‘她自己賤,她活該。’
這樣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姣娘從小便懂事,又會來事兒,她的‘媽媽’對姣孃的感情,其實不比親生母女差什麼。
誰說天下的老鴇就都是貪財不講人情的呢?
有時候這些老鴇比一般的男人都要更靠譜一些。
許是真的感情太深,許是一時同情心氾濫,姣孃的老鴇‘媽媽’還就真的決定把姣娘放了。
這姑娘有自己的理想、志氣,從良吧,去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姣娘揮淚辭別了‘媽媽’,躊躇滿志的離開了花樓。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身份,一個普通百姓的身份。
想的挺美好,可是姣娘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都不容易。
自己在花樓每天吃好的,穿好的,也不用做什麼活計,只需得學學琴棋書畫,學學怎麼討好男人就好了。
可是到了外邊兒,自己能做什麼呢?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眼瞅著從花樓帶出來的積蓄越來越少,最後剩下能用的,還只有自己的這張臉和從花樓學來的本事。
真是諷刺啊。
可是諷刺什麼呢?我也不知道。
姣娘沒轍了,只能再把自己賣了。
只不過這回她可不想回花樓了,她要以良民的身份把自己賣掉。
正好姣娘搬出花樓後住在隔壁的老王大爺得疾病死了。
老王大爺無兒無女的,死了也沒個人收屍。
自己藉助賣身葬父這個噱頭,既可以把自己賣個好人家兒,又可以把自己的起點便定的特別的善良,特別的有孝心。
還能給老王大爺葬了。
一舉三得啊。
只是誰曾想到,賣身葬父支了攤子還沒到半個時辰,就來了個一看就是窮鄉僻壤的大漢,就要把自己買了。
什麼情況!
自己為了過濾掉那些窮鬼,特意把價錢定在了一百兩銀子,這樣貴的高價,擱在現代那就是好二十萬啊。
這哪裡來個一看就是土包子的人,一下子掏出這麼多錢,就為了買人的?
這不是強盜土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