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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送店裡的果脯肯定不像樣,可要是送那些玉石瓷器,又不知對方看不看得上。梁秦氏心裡有些急。

梁玉琢倒是早就有了安排。她讓鴉青從庫房裡把先前她備下的一個錦盒拿了出來,開啟盒子讓梁秦氏看了一眼。

“就送這個吧,細花青冬瓷的筆筒。”她除了這筆筒,還備了其他的禮,活物裡有鸚鵡、畫眉、朱魚,花木裡有牡丹、海棠、山茶,她甚至連袖爐、筆架都備了不少。

聞皇后的那句話給她提了一個醒。

她既然決定要和鍾贛成親,就意味著早晚要進入到那個只會在旁人的言語,以及上輩子看的電視劇小說裡,才能見到的世界。

那是個註定要吃人的世界,行將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用後人的話說,夫人外交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個手段。女性的身份在古代天然就帶了束縛,即便梁玉琢如今能夠坦坦蕩蕩做她的生意,賺她的銀子,也改變不了大環境對女性的苛刻。

所以,鍾贛的戰場在外面,而她的戰場,就在後方。前方的刀槍劍戟由她男人擋著,後頭的明爭暗鬥,她會盯著。

梁秦氏見她已經備好了賀禮,便不再說話。只是到了出發當天,竟拿出了一副鎮箱子的頭面。那是她初及笄時母親給她的,嫁人後便一直壓在箱底,丈夫去世後最辛苦的那幾年,她也曾經動過典當的心思。只是城裡的典當師傅,見她年輕,生了貪念,報的價錢低到讓人憤慨,這才一直留到了現在。

一見梁秦氏拿出的頭面,梁玉琢心下嘆了口氣。許姑姑看了兩眼梁秦氏手裡的頭面,又想了想原先在梁玉琢房中見過的一副,同梁秦氏說了什麼,後者有些愧疚地收了手。

“還是戴你的那些吧。”梁秦氏笑,“阿孃的款式舊了,給你戴不好看了。”

許姑姑記得的那副頭面,是鍾贛送的。梁玉琢一直小心收著,偶爾才拿出來戴上幾回,偏偏就叫許姑姑記住了。等鴉青為她梳妝打扮好,看著紅彤彤的抹額珠子墜在額間,生生將如今已不用再下地幹活養出了一身好膚色的梁玉琢襯得越發雪嫩。

都說佛教金裝人要衣裝,如今這副模樣,只怕去了廣文侯府,也不必擔心叫人瞧不起了。

廣文侯府離定國侯府不遠不近,馬車只用走一會兒就能到,往日裡兩家人來往得也算頻繁,再加上開國侯府,三家人湊到一塊總是能有自己的話。

梁玉琢她們的馬車到廣文侯府門前停下時,定國侯府的馬車才剛從前頭趕走。落在後面的小廝曾在衡樓見過樑玉琢,轉首瞧見她下了馬車,忙瞪圓了眼睛,快走幾步趕去追他家主子。

侯府的人這時候也忙過來招呼,帶著梁玉琢一行人就往後院走。

此番收到帖子,廣文侯府邀請的是她們母子三人。二郎年紀尚幼,倒是不必去前面和年長的公子們說話,跟著梁玉琢就進了後院。

女客們都在侯府的後院坐著。廣文侯夫人作為主人家,定然要在其中同前來侯府的女客說說笑笑。還有老遠的距離,梁玉琢就聽見了女客們說笑的聲音。

都是大家閨秀,按理來說,嗓門可都不粗。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隔著一道月洞門,那裡頭的聲音一個個清楚地叫梁玉琢挑了挑眉頭。

“你怎麼也給那小娘子也送了請帖?不過是從鄉下來的小丫頭,請她來這兒,萬一失禮人前可如何是好,別平白丟了你的臉面!”

“瞧您說的,這哪兒會丟了我的臉面。那位梁姑娘到底是鍾大公子的未婚妻,早點晚點都是要同大家見見的。只是不知她的母親和胞弟又會是怎樣的性情,怕是鄉下呆久了,土裡土氣的。”

話雖這樣說,但說話人語氣裡的輕蔑藏都藏不住,擺明了是一早就等著能看好戲。不用見面,光聽這話裡的意思,便知這一位就是廣文侯府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