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回了自己的住處,他自己開了家酒館,總得回去打理。
日子好像又恢復平靜,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每個人都過回自己的生活,但我知道有一些東西已經變了,有些人也似乎不再是我所看到的那樣。比如爺爺,我開始覺得他似乎隱瞞了我些什麼,雖然他仍是我這麼多年來親近的爺爺,但有些很微妙的東西已經開始變化,一瞬間覺得他陌生起來。
殷家人就好像都約定好了一樣,竟然誰也沒有提起殷羅鵬,就是殷若雪彷彿沒有了往日那種趾高氣揚的神采,有時見她也會來瞧一瞧六哥。六哥一直沒醒,郎中大夫來了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讓西醫打個吊針給六哥進些流食。
我在天井裡望了望天,突然就看到門前一抹熟悉的身影,纖瘦腰身,著一身青色長衫,一頭黑髮簡單地用髮帶束著,在這夏日裡看起來乾淨利落。我眯眼仔細看了一會,竟然是付霜華。
剛剛不知為何我還以為是六哥站在了門前,但六哥顯然沒有付霜華這麼瘦小,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就像六哥的身影重疊在眼前這人身上一樣。那張臉平淡無奇,跟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感覺很像,那時候我還以為是六哥。
他很快就走到我身邊,我雖然一直覺得他的性格有點冷冷淡淡的,但經過之前一起出生入死後,我也是把他當自己人來看待的,這時候見到他總有一種親切感,就笑道:“剛剛遠遠地在那門口一瞧,還以為是哪位翩翩公子哥呢,進去坐會吧。”
他搖了搖頭,就說:“我是來見你六哥的,他是不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我聽他語氣裡似乎有些急切,就不由也跟著著急起來,忙點頭:“你能救他嗎?”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道:“帶我去見他。”
我們拐過了長長的迴廊,就來到我六哥的房間,就見殷若雪也在房裡,她看到我又帶了個陌生人來,心裡似乎就來了氣,怒目橫眉的樣子真是完全沒把我這個姑姑放在眼裡。
這時我連忙阻止她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現在這位神通廣大的小哥可能有辦法救你親愛的六叔一命,你若是想看到你六叔醒來就乖乖地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乖侄女,姑姑的話你不會不聽的吧。”
她瞪了我一眼但很快就乖乖照做了,真是難得這麼聽話啊!我由衷地感嘆一聲,看來六哥在她心目中還是有很重的地位的。
六哥安安靜靜的躺著,我一直很害怕他會這樣一直睡下去,但不知為什麼因為付霜華的到來讓我很心安,心底很相信他。此時只見他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六哥,那雙眼裡彷彿蓄滿了深情,忘穿了塵世要將眼前的人刻在心裡一樣。
我眼皮跳了一跳,心說這又是演的哪出戏?這霜華小哥不會是看上我家六哥了吧,乖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我六哥好歹也是正正經經的一棵苗,殷家除了我大哥之外,現在也只剩下我六哥等著開枝散葉了。
他看了好一會兒彷彿才戀戀不捨地移開眼,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露出左邊臉上的那隻紅眼狐狸,這時六哥躺的床上四周的圍幔竟然盛開了大朵大朵的優曇花,熾烈的花朵繁盛而清冶,佈滿了整個房間,就連地上也盛開著。
這應該是我第三次看見付霜華撕面具了,然而前兩次我都沒有真正看清他的面容,但這次我覺得他長的真的挺漂亮的。他那頭烏黑的長髮鬆開來,微仰起頭露出雪白的脖頸,一聲低低的叫聲從他喉嚨裡發出來,像女子的沉吟聲,簡直酥麻了我一身骨頭。
這時候他發出痛苦的一聲喊叫,在這光線稍微昏黃暗沉的屋子裡,我看到了一條模糊的魂靈從他體內鑽了出來,彷彿傾盡全力一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從付霜華的身體裡出來,隨著那魂靈的形狀越來越清晰,我整個人瞬間也愣住了,那近乎透明的魂靈是我六哥,當六哥的魂從付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