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是呀,看到了,幹嘛?”
“看清楚了嗎?”友嵐對那兩個女孩再仔細看了一眼,狐疑的說:
“看清楚了,怎麼樣?”
“對那一個有興趣?我幫你介紹!”
友嵐瞪了宛露一眼,“呼”的一聲發動了車子,加足油門,車子像箭般射了出去,宛露因這突然的衝力,身子往後一倒,差點整個人滾倒在椅子裡。她坐正身子,訝然的張大眼睛:
“你幹嘛?表示你買了車子神氣嗎?還是賣弄你的駕駛技術?”“分期付款買一輛跑天下,沒什麼可神氣,”友嵐悶悶的說:“至於駕駛技術,更沒必要在你面前賣弄。”
“呵,你在生氣嗎?”宛露天真的望著他。“誰惹你生氣了,講給我聽聽!是不是你又在為你那些工人抱不平?嫌老闆太小氣?”友嵐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宛露一眼,他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宛露,”他低低的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宛露詫異的說:“我很好呀!”
友嵐再看了宛露一眼,就閉緊嘴巴不說話,只是沉默的開著車子。宛露也不在乎,她的眼睛望著車窗外面,心情好得很,考完了,她只覺得“無試一身輕”。望著那向後飛馳的街道、商店,和那些熙攘的人群,她心裡又被歡愉所充滿了。不自主的,她開始輕聲的哼著一支歌: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更無需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
友嵐燃起了一支菸,噴出一口煙霧,他的眼睛直直的望著車窗外面,靜靜的說:“如果你要唱歌,能不能換一支?”
宛露驚奇的回過頭來。
“哦,你不喜歡這支歌嗎?我覺得它很好聽。我告訴你,徐志摩寫過那麼多首詩,就這一首還有點味道。至於什麼‘別擰我,我疼!’簡直會讓我吐出來。這些名詩人,也不是每首都好的。好比,胡適有一首小詩,說是:‘本想不相思,為怕相思苦,幾番細思量,寧可相思苦。’我就不知道好在那裡?為什麼寧可相思苦?人生應該及時行樂,幹嘛要‘寧可’去苦呢?我就不懂這寧可兩個字!怎麼樣都不懂!”
“假如——”友嵐重重的噴著煙。“你無法不相思,又不願‘寧可相思苦’,你怎麼辦呢?”
“去爭取呀!”宛露挑著眉毛說:“寧可兩個字是認輸,認輸了還有什麼話說?寧可相思苦!聽起來好像滿美的,想想就真沒道理!”她再望向車窗外面,忽然大叫了起來:“喂喂,友嵐,你到什麼地方去?”
“到郊外。”“幹嘛要到郊外?”“找一個地方,去解決一下這‘寧可’兩個字!”
宛露張大眼睛,困惑的看著友嵐。
“你在和我打啞謎嗎?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宛露。”他平平靜靜的說:“你最大的武器,是用天真來偽裝自己。你和我一樣明白,你並不像你外表所表現的那麼孩子氣!即使你真是個孩子,現在也應該有個人來幫助你長大!”她心裡有些瞭解了,頭腦裡就開始昏亂了起來。
“喂喂,”她亂七八糟的嚷著:“我不要長大,也不要任何人來幫助我長大!我就是我,我要維持我的本來面目,媽媽說的,我就是這個樣子最好!你不要枉費工夫,我告訴你,一定是勞而無功的!喂喂,你聽到沒有?”
他把車子煞住,停在路邊上,這兒是開往淡水的公路,路邊是兩排木麻黃樹,樹的外面,就是一片青蔥的秧田。郊外那涼爽而清幽的空氣,拂面而來,夏季的風,吹散了她的頭髮,黃昏的晚霞,堆在遙遠的天邊,映紅了天,映紅了地,也映紅了她的面頰。“不要緊張,好嗎?”他溫柔的凝視著她,把手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