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床上,清清楚楚得感覺到了身邊人的不安,呼吸頻率急促,白穆湊上前,那個人馬上伸出手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襟,佝僂著身體,臉上以往的冰冷也全然消失不見,唇緊緊的抿著,眉頭蹙著,極其沒有安全感,
而他竟然也任由著蘇瑾瑜拽著自己。一動不動,不知道改繼續保持著這樣親密的姿態,還是喚醒眼前人的惡夢。
自己引以為豪的判斷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盯著眼前的人額頭上的薄汗,已經被汗微微浸溼了的頭髮。突然就有些口乾舌燥。
蘇瑾瑜沒回答他,表情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伸手推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他只穿了一件單衣,現在又是深秋,被風一吹,反而是清醒了些。
終於又再次見到了那些人,那些自己想起來血液裡暴虐壓不住的根源,埋藏在心底永遠忘不了的夢魘。
***
上一世,陳昂蓄意製造的車禍最終造成了一死一傷。
蘇業凡在汽車撞上的那一刻,條件反射的護住了妻子的上身。結果,蘇業凡當場死亡,而沈清被送進了醫院,搶救了兩天之後,成了一個昏迷的活死人。
醫生說,可能下週大腦的淤血就會散開,人就會醒過來,也可能是一週,一個月,甚至於一直都醒不來……
他只記得那天的夕陽的瑰色,和地上的斑斑血跡彷彿連成了一片,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到處都是瀰漫的紅色,像極了一場瑰麗的夢,連著呼吸都被吞噬掉。
肇事的司機逃逸,成了一樁懸案,連著索要賠償金的人也沒有。
這世上,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故發生,這只是其中的一件,關注點過了之後,很快就被會別人遺忘,畢竟是和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賣掉了房子的錢和本就不多的積蓄,對於重症監護室的需要的開支來說,如同杯水車薪。不到兩個月便已經捉襟見肘。
十七歲的蘇瑾瑜從學校退學,每天打三份工,只睡兩個小時,卻依舊是無濟於事。
蘇業凡是孤兒,本就沒有親人可以伸出援手。而另一端,沈建軍在醫院去世後,陳昂拿到了遺產,倒不再有任何火上澆油的舉措。
他喜歡看著蘇家的人,每天的煎熬,這比直接的虐殺更讓人感覺到興奮。像螻蟻一樣苟延殘喘。
現實比人強,猶豫了再三,蘇瑾瑜在三個月後,接受了醫院另一個家屬的介紹,去夜色上晚班。夜色的工資和他打的三份工加起來的錢還多一些。
他,很缺錢,別無選擇。
夜色是Z市的‘人間天堂’,無數的人在這裡縱情享樂,一擲千金。
人和人之間,誰也不比誰苯,夜色要想別人心甘情願的掏錢,掏比別的地方多很多的錢,自然是有它的過人之處。
夜色的服務員都是有硬性規定的,身高,身材,長相皆有要求,還要能隨機應變,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蘇瑾瑜在夜場上班,倒是一開始便說好了,不和客人打交道,他負責在後面的廚房裡切水果。
只是他那樣的長相,經理有怎麼可能一直讓他窩在後廚房……
夜色接待的vip,也算是有頭有臉,在社會上有身份的人,一般不會對服務員出手,當然,服務員自己願意的話例外。
那天晚上,值班經理叫蘇瑾瑜去代班,說是有兩個當班的服務生在路上出了點兒小狀況,遇見的值班的交警是兩個愣頭青,怎樣都不放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所以一時趕不過來。
蘇瑾瑜這份工作便是這位經理介紹的,自然是推遲不了。
他託著送去VIP房的酒,敲了兩下門之後便低著頭推門進去,小心翼翼的放下酒,開啟瓶蓋之後往後退。
千般小心,卻還是出了差錯。被一隻突如其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