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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頁

錢皇后身子頓時搖搖欲墜,幾乎也要暈厥過去,全靠身旁的兒子和嬤嬤撐住了,祝氏微微一愣,忙喝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那個小宮女噗通一聲跪下,伏地哭道:「……側妃她出大紅了……止不住血……」

念及鮮血汩汩流淌的場景,南姍忍不住心口發顫,下意識地看向蕭清淮,卻見他面色蒼白,脆弱透明的像一層薄薄的雪,南姍不自覺去握他的手,只覺他手心冰涼,還輕輕的打著抖意,過了片刻,南姍的手掌倏然被握得死緊死緊。

聞此驚訊的錢太后,在睿王和睿王妃的攙扶下,也踉踉蹌蹌地奔出殿外,顫聲追問道:「你說什麼!!」

伏地哀哭的小宮女,淒聲道:「……側妃產後血崩了……」

前年身為太子正妃的嫡出侄孫女才過世,不過兩年,另一個身為側妃的庶出侄孫女也要死了,錢太后只覺心口一陣堵塞的疼,兩眼一翻,身子一軟,再度暈死過去。

——徹底亂套了。

……

南姍本已打算好,若今日請安出宮的早,就回南家走一遭,哪知今日的皇宮一行,竟是她成婚後最混亂的一天,錢側妃先沒了兒子,接著自個也亡故了,錢太后先暈再醒,醒了又暈,皇帝雖沒了個孫子,卻得了個兒子……零零總總折騰下來,南姍已沒功夫回南府了。

更何況,因錢側妃產後血崩之緣,而觸到心底憾痛的蕭清淮,又變成……悶葫蘆嘴了。

好在,蕭清淮心情再低落,也沒去借酒澆愁,抑或跑到房頂長籲短嘆,用罷晚飯稍作消食後,仍然規規矩矩爬上了南姍的床榻,因已到燥熱的夏季,床幃幔帳已換作薄軟的細紗。

水紅色的薄紗細幔中,蕭清淮光裸著上身,靠在搭著海棠簟的迎枕上,沐浴過後的南姍,只穿著一件石榴紅的兜肚,上頭繡著一對並蒂蓮花,配著幾片嫩綠的荷葉,兩彎雪白的臂膀和後背露在外頭,南姍以手作梳,理了理頭畔青絲,輕聲道:「王爺,你早點睡吧,明兒個還要早起呢。」

蕭清淮低低『嗯』了一聲,隨手扯開一幅極薄的雲絲被,搭蓋到兩人身上後,然後扶南姍躺倒,自己也一道躺在裝著花瓣的枕頭上,很自然的將南姍攬到懷裡,臉頰輕輕抵著她的額角,低聲道:「鬧騰了快一天,你也累了,早點睡。」

南姍心中嘆氣,卻也不多說什麼,也不知過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哪知半夜之際,忽聞京城喪鐘大作,鐘聲渾厚悠長,南姍一個冷激靈間,已然醒過來,面色驚疑不定地看向蕭清淮,只見他也睜開了眼睛,摟著南姍一動也不動,神思似乎全集中在喪鐘之數上,鐘聲還在繼續,一下,二下,三下……六聲之後停下。

六聲鐘響——太后、皇后、太子哪個出事了?!

……

元啟二十四年夏,錢太后薨,時年六十五歲。

錢太后去世的十分突然,把全京城的臣民都唬了一大跳,得知這個訊息時,南姍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錢太后死了?那天,她和蕭清淮離開皇宮回去時,錢太后雖然身子挺虛弱,可明顯沒有病入膏肓呀。

在南姍每天哭靈的日子中,隱約得知——錢太后是被皇帝『氣』死的。

那日,一連昏厥兩次的錢太后,醒來之後,因心中難受不已,又哭哭啼啼了一大場,怎麼哄怎麼勸都不見效,皇帝煩不勝煩,聽親媽哭了好一會,便吩咐錢皇后好好照料,自個甩袖子走了,太子一直無子,他這個當爹的,難道會不心煩麼,更何況,這可是關係著江山基業的國事,其實,他比誰都心煩。

皇帝走後,壓力頗大的錢皇后,坐在太后床邊垂淚不已,輕輕哭著吐露心聲,一句比一句悲觀,什麼『斌兒為何如此命苦,他年紀都這麼大了,連一個孩兒都留不住,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