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德算是個比較節儉的皇帝,他很少在享樂之事上大興土木,膝下皇子和公主大婚時的府邸,他大多都是在舊宅之上重新改建,從來沒有單獨為誰重新建造一座府邸。
原來的襄陽侯府和二公主府,在京城的地段都很是不錯,襄陽侯府的佔地面積,不夠皇子府的規格,需要適當的擴建一下地方,至於二公主府——
六 年之前,二公主產女之後,不久即血崩而亡,二駙馬當即上書請罪,痛哭流涕地表示未照顧好二公主,讓皇帝責罰,二公主的生母,也就是當時的婉嬪現在的婉貴 嬪,向皇帝求了個恩典,希望能撫養獨女的遺孤,皇帝應允了,公主老婆過世,二駙馬也沒資格再居公主府,便又上書皇帝,願回本家為二公主守身三年。
按 照出嫁公主的慣例,二公主府原不用再回收皇室,但因二公主只留下一女,日後沒有血脈相連的男嗣承繼此府,二駙馬再娶之後所生的兒子,又非皇帝老爺的親外 孫,皇帝又不是冤大頭,自然不會白送一座超級大宅子給二駙馬,至於二公主的女兒,她沒有公主的尊貴身份,就算以後出嫁,這座公主規格的大宅子,也成不了她 的陪嫁,當然,若是皇帝老爺十分喜愛二公主,那也並無不可,然而,並不是。
燭輝灩灩,蕭清淮拿手指戳著幼子的小肚皮,看他舞動四肢扭來扭去,聽了耳旁南姍的意見,頭也不抬地繼續逗兒子,只眉眼溫柔地表示:「行,就照你說的辦。」
南 姍掰著細長的手指頭,又道:「襄陽侯府需要翻新、擴地、改建,估計得花上不少銀子,殿下可尋個靠譜的工部和戶部郎官兒,別弄些黑心圈錢的,國庫的銀子再 多,也經不住他們沆瀣一氣,竄通著兜到自己腰包裡……二公主的府邸,本就是照規格翻建,倒不用做多大改動,再粉粉刷刷,移栽些五公主喜歡的花木,也就是 了,至於府裡面需要多少傢俱、擺置,這個我都有數……」
聽著南姍囉囉嗦嗦的一大通,蕭清淮將躺在炕床上的幼子抱起,另一手搖撥浪鼓給他聽:「我讓你靜心調養身子,你倒會給自己找事做,也不怕累著自個兒?」
南姍白了一眼蕭清淮,伸手摸玩兒子的小腳丫,滿手的柔軟鮮嫩:「那我完全撒手不管,你來管?你有那個空閒時間麼?」
蕭清淮如實答道:「沒有。」
南 姍拿起放在小桌几上的草稿紙,語氣嚴肅道:「沒有就別打岔,好好聽我給你匯報情況,你若覺著哪處不妥,我再行斟酌修改,接著剛才的繼續往下說,七皇子給盛 府要下的聘禮,這個自有定例,不用再商量,不過,七皇子要分府獨住,除了日後每月該領的月例,要給他多少田地、多少現銀、給哪處皇莊,這些可需要你來發 話……」
蕭清淮心裡默默嘆氣,以前和老婆燈下夜聊,不是說些柔意綿綿的情話,就是講點彼此投機的趣話,哪像這幾年,要為許許多多的雜事,耽擱二人獨處的美好時光,唉,果真是在何位,就要謀何事。
過了兩日,南姍被長子蕭明昭告知——母妃大人,你又被告黑狀了。
南姍拈了一顆水靈靈的新鮮草莓,塞到蕭明昭的嘴巴里,目光溫柔而慈愛:「好兒子,外頭新貢上的草莓,汁水甜,味道香,快嘗嘗。」
蕭明昭鼓著嫩白的臉頰,將鮮美紅嫩的草莓吞嚥入腹,皺巴著精緻的小臉氣鼓鼓道:「母妃,五皇姑又去皇祖父那裡告您的狀!」
南姍拿一塊柔軟的帕子,輕輕拭著長子的嘴角,溫聲道:「小小年紀,別有事沒事皺眉苦臉,也不怕變成小老頭?你父王不是教過你,遇事要處變不驚,被告狀的是母妃,母妃都沒慌張,你急什麼!」
蕭明昭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抱著南姍的胳膊搖了搖,詳細說道:「兒子也是替您生氣嘛,她在皇祖父那裡哭著說,您分給她的公主府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