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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頁

五人當即追去。

而另一邊,按理說人到綿竹,任務也便落地,但那些個行客卻是左右不熟路,硬要等家人來接應。想到鬼劍的秘聞,眼見天色漸晚,方婧便坐地陪等。然而一直等到日落黃昏,卻也沒半個人來尋。

季慈發疑:「會不會是記錯了城門?」

那些人聞言,忙把揉成團的書信從懷中取出,拼在地上。周碧海俯身一一核對,發現當真弄錯了碰頭的位置。

方婧瞧去一眼,並未埋怨,敦促人行路。

繞過官道,下到溪澗底,只需再橫穿一片密林,便可抄捷徑趕至另一座城門。這時,太陽徹底沒入山後,天空黑如潑墨,伸手不見五指。兩個男人自發拿出火摺子吹燃,引領在前,加速趕路。

「等等。」

斷後的方婧喊停,從幾人中越過,搶來季慈的劍,出鞘向頭上一撥。劍刃砍在鈍物上,卻沒有枝斷葉落,而是自頂上發出咯吱的詭異聲響,如繩子卡在枝椏間搖擺。

火摺子的光實在太弱,照清的範圍有限,方婧呵斥一聲:「舉高些!」

正好隊伍裡有人沿路撿了些乾枝枯草,纏裹在一起,周碧海便取來點燃,往上託舉。只一眼,便是臉色鐵青,雙目圓睜欲裂,腮幫子抽搐,尤是魂慚色褫,磕磕巴巴說不出話:「方……方師姐。」

季慈聞言抬頭,捂著嘴尖叫一聲:「師姐,你的臉上——」

額上粘稠,方婧五指一抹,就著光瞧去,那竟不是落雨,而是一把鮮紅的血。她霍然抬頭,數具屍體被釘在樹上,胸口皆閃過晶瑩的光,瞧著像殘劍碎片。看穿著打扮,鞋底淤泥,還有散落的農具,是那群接應的親戚無誤。

隊伍裡有人嚇得尿褲子,哆嗦著喊了一聲:「俺的親娘嘞,鬼劍殺人了!」

「碧海,你帶他們先進城!」

這時,屍體落下一具,方婧趁勢擺平,掃了一眼口齒,伸手摸過頸邊,又扒開衣服瞧看,道:「人死未僵,尚有餘溫,應該不超過半炷香,我去附近看看,偏不信還真有鬼劍奪命!」

這種奇妙手段能唬住無知百姓,卻唬不住使劍行家。

「別去,」拉著她的卻是一小哥,哆嗦道,「剛才瞧著,不,不是完整的劍,是……是碎劍,我聽說公羊遲當年自刎城垛前,隨身兩劍皆折於馬蹄。」

方婧心頭一跳——

劍谷祖宗規矩,人死身可葬於任何的地方,但佩劍必須歸於萬劍冢。她依稀記得,劍冢悟劍時,並不見公羊遲的劍。

難道真有鬼祟?

「周碧海,愣著做甚,帶他們走!」方婧咬牙,起手便是一掌,拍在後心將人推搡出,而她自己則提著劍四顧,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山上,「劍谷百里之內,素來九宗舉劍而眾兵辟易。公羊遲?是人是鬼,揪出來一瞧便知,倘若當真貪戀凡世,我便送他輪迴!」

仇恨不僅能生勇,還能壯膽,對公羊月的憎惡和憤恨匯集心間,她一口氣梗在胸膛,便將那股不滿,遷怒整個公羊家。

季慈左右為難,身為男子漢,自是不能教她一人犯險。眼見人一意孤行,他忙拱手朝周碧海:「周師兄,拜託!」而後,追著方婧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上山,大約翻了小半個山頭,地上有血,血中有一長長的劍痕蜿蜒向前,像是有人提劍從地上拖曳過,但一般長劍不過三尺三,成年女子握持,也少有點地,更何況如此用力拖掛。

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劍痕長過十丈,綿延進草叢,但周圍的軟土裡,卻沒有半個腳印,就好像——

是劍自己飛了過去。

季慈語帶哭腔:「師姐,我們要不先回去,再叫些人來?」

方婧步子不停,回頭吼他:「你是不是男人,公羊月也怕,劍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