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亭言的臉上,帶著一抹絕然的美麗,彷彿已在心中下了決定,要說出潛藏已久的秘密;又像是一個知道自己將死的人,執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燃盡光華。
“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水芙蓉離開莫城?”他靜靜地問著。
莫慎揚蹙起了眉。那隱然動怒的模樣,既是因為莫亭言竊聽了他們的對話,更是因為水芙蓉不願照他的安排去做所致。
“我有個不著痕跡的好辦法,能夠逼迫水芙蓉暫時先離開莫城。”莫亭言露出了空洞的笑容。“堂哥有興趣一聽嗎?”
莫慎揚看著他古怪的神色,知道他從不打誑語,因此他緩緩點了個頭,莫亭言便將心中的計劃娓娓道來……
第九章
子夜裡,莫府倏然傳來一大片嘈雜聲,像是最可怕的暴動,由遠而近地來。
由於現下的時機太敏感,每個風吹草動都讓人不安,好不容易才睡去的水芙蓉猛地驚醒,匆匆從床上跳了起來,披了件外衣,出門察看。
雖然是深夜裡,但莫府的庭園卻光亮如晝,人們舉著火把,在夜裡漫遊,呼喝四起;火把燎紅得像是憤怒的厲鬼幽魂,在漆黑的天地間畫出一道道的紅痕。
“這是怎麼回事?”望著眼前詭異的情景,水芙蓉披著單衣喃喃著。
許多的城民都漏夜闖入了莫府,在裡頭狂奔;他們提著一捆捆結實的柴薪,往一個定點直跑而去,看來很忙碌,但忙碌的模樣看來卻讓人發毛。
“發生了什麼事嗎?”水芙蓉揪住了一個從面前跑過的女人。
“喂,你別抓住我。”那個女人忙不迭地甩脫她的手,不想被她碰著。
“好,我放手,但你必須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水芙蓉堅持說著。
那女人歪著頭打量她的眼神,像是在懷疑她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城裡要在吉時行滅邪之術,我們都忙著在堆砌柴薪,難道你沒看見嗎?”
“滅邪之術?”
女人不耐煩地說道:“喂,這整件事不是你抖出來的嗎?莫城裡出現了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斷袖之癖是會引來災厄與瘟疫,我們一定要趕快除去他。”
她說的話震愕了水芙蓉,以至於她沒有細思開頭的前兩句話,是多麼事關重大。“你們要除去……誰?”她膽戰心驚地問著,心中卻隱隱約約有個底了。
“莫亭言。”那女人咕咕噥噥。“真是的,一個好好的莫家少爺不做,居然玩這種下流把戲。他以前明明很正常,染了那種癖好,可見是被邪祟附上了身。”
水芙蓉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會吧?那件事怎麼會走光?她一直守口如瓶,而莫亭言也不可能自個兒嚷嚷著這等事,不是嗎?這些人怎麼會知道?
“你們的滅邪之術……打算怎麼進行?”波詭雲譎,她心裡有不祥的預感。
“看到那堆柴薪沒有?”她長手一指,水芙蓉順著她的指點看過去。“那就是要用來為他驅除邪魔的。”那女人說完便匆匆地走了。
用柴薪來驅逐邪魔?怎麼驅逐?水芙蓉瞪著前方,那柴火如果點燃的話,足以燒掉一幢屋舍。他們打算怎麼用它來對付莫亭言?水芙蓉不敢往下深想,腦中只盤旋著一個疑問:這件事是什麼時候走漏風聲的?
“很驚訝吧?”就在此時,一個惡毒的聲音在水芙蓉的耳邊響起。
水芙蓉緩緩收回視線,轉到來人臉上,不解她幸災樂禍的神情。“螢芝?”
“呵,都是拜你所賜,莫城才能除去一個大害呢!”螢芝掩嘴輕笑著,模樣很是惡意。“說起來,我還得向你福上一福,以表感激之意。”
“……拜我所賜?”她有沒有聽錯?水芙蓉一片茫然。
“我相信,人們都會感激你的,因為我告訴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