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也難。期間,那矮個的殷勤地為高個子擦汗,祁暮看了他站在板凳上還夠不著的動作便卟哧笑出了聲。沈千笑看那象根竹竿子似的高個人眼光往這邊來,趕緊放下銅板,拉著不知就裡的祁暮就走。
雖然說其實也就是屁點大的事,根本算不上啥。但他知道麻衣幫的人心胸狹窄得很,哪裡容得別人嗤笑?幾句話不對就能記恨許多。這個門派武功倒不會太高,但卻喜歡象根螞蟥一樣地死叮不放。祁暮看起來象是個有武藝傍身,但不知功夫怎樣,要是不小心招惹了人家,又無法解脫可就糟了。
幾次這樣的事一出,沈千笑不由地問:“小老弟啊,你師傅放你出門,怎麼也沒教你些江湖規矩啊?你也不問?”
祁暮苦惱地回道:“可我沒想著要走江湖啊。是我師傅硬逼我下山的。他以前也從來不跟我提江湖的事,還是我下山後才發現他留給我的信中有提到一些江湖上的門派。”
“那他要你下山,有什麼事情交待你嗎?”
“也沒什麼。只讓我江湖歷練,順便找找我三個師兄。”
沈千笑腦中記下一筆:雪峰派頗怪異,教徒只教武功,不教江湖知識。
想是這麼想,他也少不得要對祁暮普及一下江湖知識,祁暮也是個機靈的,經他那麼一掃盲,以後倒也頗會察顏觀色。
只是,她再見到這些打扮十分出奇的人,便遠遠地躲了開去。沈千笑問她為什麼,她說,既然江湖是個那麼容易生是非的地方,那不與他們這些江湖人打交道不就不會生事了麼?
沈千笑一呆:“那你走的什麼江湖?”
不過時間長了,祁暮倒也慢慢習慣了這些人和事。不招惹並不代表著不注意,她有時也會和沈千笑一起分析這些人是何幫何派,可能會有什麼目的,倒象是做猜謎遊戲。如此,這一路上的時間倒是過得飛快。當然,不一定有答案,因為他們還沒膽大到死跟在人家後面。
祁暮好奇地問:“沈千笑,你不是說你也是第一次走江湖嗎?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沈千笑敲了一下她的頭:“我是第一次一人出門好不好?此前跟著我大哥和我爹也是走過兩趟的。只是當時年紀小,也記不太清了。瞭解江湖各門各派,那是我們家的主要事情啊。”
“你們家是做什麼的?開鏢局嗎?”
“唉,我還以為我說我姓沈,家裡又知道江湖上各派的雜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倒忘了你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那你師傅有沒有跟你提過百言堂啊?”
祁暮愣了一下,她倒真沒想到沈千笑是百言堂的人。“他信裡是提過,說想要什麼江湖訊息就找百言堂,不過是要付銀子的。他可沒說百言堂的人姓沈。”
沈千笑笑道:“嗯,我們家是賣訊息的,不過你要是來問,別找我大哥,就找我,我就不要你銀子。”
祁暮也側臉笑說:“那不行,我可不想欠人銀子。”
那一日,兩人到了幷州城內,挑了一家城邊的客棧歇腳。晚上兩人周邊略逛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似睡非睡之際,祁暮忽然聽到一陣簫聲,高亢而淒厲,聽得人心裡頗為不舒服。她有些煩燥地坐了起來,很有一股推窗大罵的衝動。
忽然,窗外有接二連三的風聲掠過,應是夜行人的衣袂帶出的風聲。側耳聽聽,四人,往東北方向去了。
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地。
窗欞下響起幾聲輕微的敲擊聲,接著是沈千笑壓得極低的聲音:“祁暮,夜裡有熱鬧看了,去不去?”
原來沈千笑也被驚醒了。他雖然有理論武裝著,但實際經驗上還是跟祁暮半斤八兩的。他單飛了那麼久,也從來沒正兒八經地見過江湖爭鬥,這好奇心可不是一點兩點。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