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晴玉公子的貼身護衛莫奇。莫奇看到祁暮也有些驚訝,問道:“祁姑娘?你就是晶玉公子推薦來的女衛?”又點頭道:“不錯,祁姑娘的身手我倒是放心的。”
既要貼身保護,她便又換回了青色的女裝。女證人許小姐也是個二十出頭的美麗女子,總是臉帶慽色。巳時,許小姐收拾停當,他們就出發了。二個侍衛騎馬,莫奇駕車,而祁暮則要跟那對主僕一起坐在車裡。她扶了那小姐上車坐好,又看著小婢上了車,正要一躍而上,忽然聽到有人叫“暮兒!”那聲音裡充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
祁暮一震,循聲望去,那邊街角,祁峰和李季兩人正帶了五匹馬站著,許是因為在熱鬧的街市,兩人都沒騎馬,只是牽著。看到祁暮望過來,祁峰將韁繩往李季手中一塞,大步走了過來:“暮兒,我是三哥!”祁暮眼裡轉著淚花,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低呼了一聲“三哥”,轉頭看著莫奇道:“莫大哥……”莫奇不待她說出口便道:“家人?給你一刻鐘,前面西城口等。”祁暮感激地朝他笑笑,便朝祁峰走去。而那兩護衛自祁峰出現始便已在車左右兩側站好,此時莫奇一揮鞭,二騎一車便朝西南而去。
只不過是幾丈的距離,祁暮卻嫌自己走得太慢。直到她的鼻尖撞上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腰背處也傳來陌生的溫度,她才從恍忽中醒過神來。祁峰已將她帶入附近一條安靜的小巷,站在兩座宅院間窄窄的通道中。她抬起頭來,彷彿還有些不能確信:“三哥,真的是你?”剛才鉗著她胳膊和腰背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一隻手帶著灼熱的溫度撫上了她的臉,粗糙的指腹抹去了她不知何時流下的淚。
祁峰的聲音很厚實:“我也以為我做夢呢。可是,真的是我。這十年,我找你,可一直找不到。”
祁暮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不會死,我就知道你會活著。”
祁峰道:“正月裡我在一個當鋪裡看到了你貼身的鎖片和大哥大嫂給你的手鐲珠花,才知道你就在京城,可是我找了半年也沒見著你。為了找你,我買下了舊王府,想著你總會去看看,但幾個月了,也沒有看到你的蹤跡,卻沒曾想你一直就在邊上的淳義郡王府。你就沒想著去府裡看看麼?”
“我去了兩次,都是翻牆的。一次園子剛在整,半個多月前還去過一次,看到府裡與原來一樣,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可是還是找不到你。”
祁峰搖頭道:“也許是上天要讓我們有些磨難才得團聚。錦心樓見初見你時,便覺得你的眼睛象小時候的你,卻沒想到別的。你跟小的時候都不一樣了,你看你的圓臉都變尖了。”又自嘲道:“你男裝,我居然與你同行了五日也沒發覺,只是覺得面熟而已。直到昨日,我才想到小商有可能就是你,可我想到時,你已經走得不見影子了。我問了許多人獨芳園的位置,可惜都不知道。今日我本已不抱希望,只是往隴北要過這條街,沒想到卻叫我看到了穿回女裝的你了。真是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數。”
祁暮簡略地說了八個月的經歷,她如何回家探親,如何發現家破人亡,如何遇著幹龍,又如何在舊園中揀到了祁軒和祁轅,如何帶著孩子建了一個小家,又如何為了這個家找了這份活。
祁峰聽說大哥大嫂還有遺孤留下,又聽說她收留了祁軒,激動萬分,一把將祁暮摟在懷中道:“你竟然找到了軒兒!我們還有親侄兒?我真是太高興了!暮兒,真是辛苦你了。自此以後,這個家就該由我擔著了。你這趟差事完了就辭了錦心樓的差事,去彭府等著,我帶你們回端州。”
祁暮道:“我簽到九月的,要不你帶軒兒轅兒先走,九月我自己過來。”違約要賠銀子的。既然現在找到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