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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若將他們之間牽扯上感情,那就是對感情的褻瀆,就像嫖客愣是把妓女周到的服務說成愛情一樣可笑。

他冷冷地依在玉蘭樹上,漠然地看著悠悠慢慢走過來,顯然,悠悠看見了他,她抹了一下眼角,站定了,也不說話,就是,看著高高玉蘭樹上的枝杈,星星和月亮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夜空一片暗暗的深藍。

許久,左左淡淡說:他就是你男朋友。

悠悠喔了一聲,低頭踢一隻破塑膠袋:還帥吧?

再帥也是別人的老公。左左有些惡毒地說。

悠悠怔了一下,死死地盯著他:你偷聽我們說話?

是你們主動讓我聽的,說話聲音那麼大。

悠悠嘆了一口氣,慢慢往樓裡走,末了,又扭過頭來說:我們之間是有愛情的,不是你所認為的那種不負責任的遊戲。

左左笑了一下:他也這樣認為嗎?

悠悠輕輕說:左左,你看上去很善良,但是,你很惡毒。

左左說:糾正一下,是銳利和勇於面對現實,不是惡毒。

說完,他就風一樣捲過悠悠的身邊,回房間去了,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閉眼前,他恨恨說了聲,悠悠,我鄙視你。

暗夜的空氣裡傳出一串細碎的笑聲,象一群長了足的小蟲子,毛刺刺地爬進了他的心間,他看見他的胸脯上坐滿了透明的小精靈,他們就像一些水滴,有著柔軟的身體,在他的胸口上嬉笑玩耍,他想去撫摩一下它們,可,眼皮沉沉地垂了下來,他的手,怎麼都伸不出去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舉著透明的小手,瘋狂地捶打著他的胸口,很快,他的胸口就湧上了一陣酸楚的疼,疼得他,蜷縮著身子,眼淚像逃跑的老鼠,飛快地鑽進了他的頭髮。

第二天早晨,左左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邊,他看見李小蘭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旗袍,他厭厭地看了一會,說:這件顏色太淺了,能透過料子看見你胸口的那道抓痕,換件深色的吧。

李小蘭抿了抿嘴,掉下一顆很大的眼淚。她總是人前滿面春風地陳述著我們家先生我們家先生,在轉身人後時,那些春風還在她的臉上殘存著尾聲,她牙齒,已將無邊的恨意,叼在齒間了。

她是那樣的愛慕虛榮,而她的丈夫,卻又是那樣地喜歡讓她視為顏面頭等大事的婚姻破綻百出,她的婚姻就像一張在歲月的侵蝕裡乏掉的魚網,而她,總是疲於奔命地奔波在縫補漏洞的路上,總是,剛補好了這端,那端的漏洞就已現了端倪。

伊河在陽臺上打太極拳,他的身材越來越臃腫了,穿上寬鬆而柔軟的白衣白褲使他看上去像一隻巨大的白蛾,聽見左左的話,他頭也不回地說:一個管不住嘴巴的女人,天生就是討打的料。

一隻茶杯噌地就飛到了陽臺上。

左左頭也不抬地起身去學校了。

▲虹▲橋▲書▲吧▲。

第11節:曬臺上的優美梔子(1)

第三章 曬臺上的優美梔子

1

期末試已考完,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學校里人心渙散,到處都是青春活力過剩無處消遣的青年男女,他們在學校的操場上、在閱覽室裡悄悄演繹著一場場早就預期了結局的愛情。

誰的青春不是懼怕寂寞的呢?

在校園裡,遇到了幾個熟人,左左蔫頭蔫腦地晃盪到寢室,他寧肯呆在蒸籠似的寢室也不肯呆在家裡,李小蘭和伊河劍拔弩張的夫妻關係讓他鬱悶,伊河自封情聖的卻實際只能算得上半個嫖客的嘴臉讓他噁心,李小蘭對別人隱私的虎視眈眈和自以為是的懷疑讓他覺得可悲又可笑。

他掏出鑰匙,開了半天,門紋絲未動,他以為拿錯了鑰匙,仔細一看,對呀,這時,他聽到裡面有人用不耐煩的聲音說: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