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滿了她的心房。
在人間,他為什麼總是這般跌跌撞撞呢?
無音心疼地撫上他的臉,深深看進他疲憊的眼底,而喘息方定的葉行遠則是迅速覆上她的手,並將它拉至他的胸前。
“跟我走。”在花相園裡他無法開口留住她,但現在,他不會再次讓她自他身邊擦身而過。
淚水飛快地在無音的眼底叢聚,她傾身向前以額抵著他的額,問得有些哽咽。
“不怕我會留下你?”
“不怕。”他釋懷地微笑著,伸手脫去她的鳳冠,並將她攬進懷裡密密貼合。“因為這回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安靜無聲的街上仍是沒有半分音韻,直至一陣平地而起的濃霧掩去了他們兩人的身影,當濃霧散去,原地只存花轎,他們兩人卻不知所蹤時,眾人才大夢初醒地回過神。
湛藍的天際飄過數朵飛雲,風裡雲間低吟的雷聲,與第一隻攀上枝頭清唱的蟬兒,帶來了夏日的腳步。
“纏著我做什麼?”一個頭兩個大的藏冬,在煩不勝煩之餘,受不了地再推推那個趴賴在他身後的不速之客。
在雷府女婢拔起銀簪而重獲自由的申屠令,心情很好地再攀在他的肩後環緊了他的頸項。
“誰教你們這群旁觀者壞了我的好事?”要不是這個多嘴的山神,還有那個沒事贈銀簪的晴空,他的計劃原本是很完美的。
“本神警告你……”悶火暗生的藏冬使勁地一把甩開他,以指頂著他的鼻尖,“咱們倆不但不熟,且井水河水素來不互犯,別煩我!”這個魔有沒有搞錯呀?什麼人不找偏偏找上他?他們之間的交情又沒那麼好!
申屠令裝作一臉的受傷,“別這樣嘛。”
“走開走開。”在他又黏上來之前,藏冬揮舞著兩臂想把他趕遠一點。
“喂,舍利呢?”申屠令一骨碌地躍至他的身後,抱住他肩頭側首看向他。
藏冬臉上寫滿了無辜,“什麼舍利?”沒想到這個魔竟有偷聽的癖好。
“少跟我來這套。”申屠令哼了哼,伸長了手懸至他的面前,“你贈給將離的那顆舍利呢?”
藏冬先是慢條斯理地將他推離一臂之遙,再將兩手放進袖中,滿臉得意地笑看著他。
“吃了。”他都吃了兩顆眼淚還想再吃?哼,這回沒他的份了。
他大大地掛下了一張臉,“誰吃了?”奇怪,那個花妖不是不願為人嗎?
正欲告訴他的藏冬張大了嘴,不一會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吞回去,“不告訴你。”
“你……”氣得牙癢癢的申屠令,惱火之餘再度撲向他。
忙著閃躲的藏冬,邊跑邊揚起手像趕蒼蠅一樣趕他,“走開走開,別在這煩我……”
斜映的陽光下,兩人跳跳鬧鬧地在廊上跑過,途中,經過一面出自花妖畫筆的畫牆,牆上的芍藥在日光下栩栩如生,風兒一吹,畫中花朵迎風搖曳,若是有人湊上前仔細細看,可以看見一對璧人身影,在其中相偕走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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