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牢出來,薛沉魚也顧不上身上那股從牢裡染上的酸臭味,便先去找了司徒禎。
“世子可願意多一批賑災糧?”
司徒禎被她問的愣了下,“薛大姑娘這是?”
她身上的味道,一聞就知道是去過大牢,剛從那裡出來的。
當然,他自己也是一身味道。
“鄭多奇是海城分號馮掌櫃拉入夥的,幕後之人是縣丞吳方。而整個海城縣的官吏,基本上都參與其中了。”
薛沉魚說著,把鄭多奇的那份口供給了他。
司徒禎快速掃了一眼,原本還晴著的俊顏,瞬間轉陰,烏雲密佈。
“你想怎麼樣?”
“我傾盡所有的財產,才買了這麼多糧食來賑災。本意是救人,卻被人利用作了屠刀。世子,我只請求你,讓這些人不得好死。”
“薛侯長女傾盡海城商號之力,捐贈價值三十八萬兩銀子的賑災糧。極大限度上幫助了朝廷穩定民心。”
司徒禎略一沉吟張嘴就來,說完才問道,“薛大姑娘以為如何?”
“可。”
司徒禎又低頭想了想,說道:“竹山、懷遠兩縣災情大有緩解、民心安定。”
“唯有海城縣,賑災糧被貪官汙吏所侵吞,囤貨居奇,牟取暴利,辜負皇恩,其罪當誅!至於海城商號內部的事,就由商號自行處置,若有需要官府協助之事,隨時跟本世子說。”
薛沉魚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就多謝世子了。海城商號的事情,我會處置妥當的。”
“幸不辱命,那小女就先告退了。”
司徒禎點點頭,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裡已經高興地恨不得把薛沉魚包起來轉圈了。
等她出了門,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竟是連縣尉三人說了什麼也沒問。
她的分寸感也太好了。
誠王世子有些懊惱她太過公私分明,又慶幸她公私分明。
然後就想給自相矛盾的自己一拳,好清醒清醒。
馮掌櫃暫時被關押在海城商號。
薛沉魚回去換了身衣裳,把那身酸臭味洗掉之後,便親手寫了狀紙,將馮掌櫃侵吞商號財物、勾結官員盜賣賑災糧的事親手寫進狀紙。
然後更是親自將馮掌櫃扭送縣衙。
至於縣衙裡的那些蠹蟲,如典吏張豐、主簿王濤,縣尉宋大平這種,就直接下獄,查實罪名之後統一處置。
至於那些胥吏,例如班頭之類的,直接就處置了,該免職免職,該打板子打板子。
不過,這些人都是逃不過一死的了。
不是之前的種種,官商勾結,謀害縣令等,光是盜賣賑災糧、害死無數百姓一案,就夠他們死好幾次了。
之後,司徒禎在給陛下的摺子裡寫道:“薛侯長女傾盡海城商號之力,捐贈價值三十八萬兩銀子的賑災糧。極大限度上幫助了朝廷穩定民心。”
“竹山、懷遠兩縣災情大有緩解、民心安定。唯有海城縣,賑災糧被貪官汙吏所侵吞,囤貨居奇,牟取暴利,辜負皇恩,其罪當誅!”
當然,他也寫明瞭,海城商號的商隊販賣糧食本為盈利,但後來見到南方如此慘狀,便將糧食悉數用於賑災的事。
陛下是個寬厚仁君,不會要求做好事必須是十全十美的。
於是,也促成了薛大姑娘得了封號的事。
不過,那是後話了。
帶兵去了東水鎮苗山村的薛侯,在薛沉魚把馮掌櫃扭送縣衙之後,也傳來了好訊息。
“老師說,已經找到了縣令何元駒,還抓到了幾個小頭目。具體的,要等他回來才能知道。”
幕後黑手什麼的,不適合這樣白紙黑字地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