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魚頓了下,反問道:“阿孃知道崔家吧?”
薛夫人點點頭,“崔家東西兩府,都是達官顯貴。”
“娶了賀敏之胞妹的崔驊,就是崔家人。”
薛夫人微微一怔,“我還以為只是恰好姓崔,沒想到還真有關係。”
薛沉魚便將崔驊與崔家東府的崔二爺的關係說了,薛夫人“嘖嘖”兩聲,也沒再發表意見。
但薛沉魚大約能猜出自己親孃的意思:男人無論爬到了什麼地位,在外頭的名聲多好聽,都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她又看了薛沉魚一眼:“你阿爹目前還沒有範這個病。”就好似知道女兒心裡想的什麼。
薛沉魚有點尷尬,但正事要緊,很快就把這點尷尬甩在腦後了。
“崔驊雖然只是個崔二爺的外室子,但也是崔家人,他若是想娶個好人家的姑娘未必沒有,何必一定要娶賀敏之的妹妹?”
“賀敏之那個妹妹的婚事是怎麼回事,阿孃也是知道的,一開始女兒也不明白,後來才明白,他是為了何故想方設法地要跟賀家扯上關係。”
“因為你?!”薛夫人驚訝,“因為你是薛家的女兒?”
當初來求娶的,便有崔家的子弟,哪怕只是旁支,但她覺得女兒嫁到那樣的人家,未必就是好的。
一個崔字壓著,始終不舒坦,所以就乾脆利落的回絕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退而求其次地用這種方式來接近薛家。
薛夫人心裡想的,也跟薛沉魚說了。
薛沉魚才知道,之前還有崔家的子弟上門求親過。那崔驊利用賀如意接近她、接近薛家,就更說得通了。
“魚兒,你方才說的那些,都是自己的推斷,還是有證據?”
薛沉魚忍不住莞爾:“阿孃不必問的如此委婉,你不就是想問,這是不是我自己臆想的麼?在您眼中,女兒已經自戀到這種程度了?”
被她問的有點心虛,薛夫人說道:“倒也不是,只是,這種事情他們定是不可能跟你實話實說的。”
薛沉魚說道,“當然崔驊告上京兆府大堂的時候,阿孃也是在的。”
“若不是鐵了心地要跟賀家人撕破臉,阿孃以為,崔驊可能會那麼決絕的將賀敏之訴至公堂?”
短暫的沉默之後,薛夫人徐徐說道,“你離京的這段時日,我讓人打探了賀如意的近況,她過的並不好。崔驊在外面也不止一個相好的。”
“所以說,崔驊為了她才跟賀家決裂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阿孃剛剛一直在拿女兒開涮呢。”薛沉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薛夫人:看看自己的女兒想到哪一步,怎麼能叫開涮呢?
她沒反駁,也沒承認。
那就是預設了。
薛沉魚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認識一下這位“慈母”。
“當初阿孃收到這封信之後,也做了多方驗證吧?”
薛夫人點頭,“收到這封信之前,底下的鋪子接連出狀況,之後,也是意外層出不窮。幸好掌櫃們還算得用,才沒有惹出太大的麻煩。”
詳細的情節她沒說,但從她的措辭,薛沉魚也能知道,當時的情況並不輕鬆。
如今回想起來,在給她議親之前的那一個多月裡,阿孃確實一直表現得很忙很忙,腳不沾地的連軸轉那種。
因為那些事看起來是“去歲”,實際上對她來說,兩輩子加起來,已經是好幾年之前的事了,要不是阿孃提起,她還真不一定能想起來。
想到這裡,薛沉魚趕緊收了收發散的心思,“阿孃,保賀敏之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我們想探查肯定是有難度的,倒不如另闢蹊徑。”
“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