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縣衙。
司徒禎臉上的陰沉便淡了許多,吩咐身邊的方瑞道:“查一下,看看他們背後都是什麼人在鼓動著的。”
“是,世子。”
天災面前,人力本就有限,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為他們尋一線生機,卻有人為了一己私利,不斷在背後生事,企圖將一些本無辜的人也一併拖入泥沼。
簡直罪不容誅!
司徒禎腳步飛快地往書房去,方瑞還趕緊地提醒了一下,“世子,您還是休息片刻吧,已經聯絡上了薛侯,糧食最遲明日就一定能到的。”
“我不放心。”司徒禎說道。
他不是擔心薛侯,薛侯是他的武先生,他擔心的是還有人在路上生事。
方瑞的腳步一點不落下地跟著,卻已經有點喘了,“可是您跟薛侯已經佈置妥當,總不可能還有其他的變故吧?”
司徒禎沒說話,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他徹底甩在腦後了。
留下氣喘吁吁都要斷氣的方瑞:我辛辛苦苦真是主子跑是為了什麼呀。
天黑前,衙門便張貼出了告示:盜搶皇糧乃是死罪,念及聚眾鬧事的領頭人已經伏法,其他人皆是被人為煽動,暫時不予深究,如有再犯,定斬不饒!
定斬不饒四個字,有極大的震懾力。
我過去看告示的人都嚇得一哆嗦,然後趕緊奔赴最近的安置點。
縣衙附近這一條街上許多商鋪的人都已經逃荒去了,地方空置,便被縣衙暫時用作饑民的安置點。
所幸嶺南還是夏日,若是到了冬日,怕是沒這麼好過的。
不過也快了。
已經十月,再過一個半個月的,也該入冬了。
很多人連明日都不知道在哪裡,但已經陷入了過冬的焦慮之中。
尤其是城縣衙門貼出了那張告示,就讓他們剛剛生出的非分之想,也徹底被扼殺在搖籃裡。
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還是不少人想著,衙門裡是不是真的沒有糧食了?明日還會有粥麼?他們是不是真的要等著餓死?
胡思亂想著,又是沉入了夢鄉。
……
衙門裡的薛沉魚並沒有多好過。
秋華和夏荷至今都沒有回來。
她都有些擔心他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但轉念一想,她們兩個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應該能夠能有自保之力。
但隨著夜幕降臨,他心裡的焦灼越來越深。
夏荷去送信要出城,回不來還能理解,但秋華只是去了蘇氏糧行,去了一天至今未歸,就怕是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她急急忙忙地就要往外走。
“姑娘,請留步。”玉梅攔住她的去路。
薛沉魚在短暫的詫異之後,便會明白過來了,問道:“這是世子的意思,是不是?”
玉梅心虛地不敢看她,弱弱說道:“……是,小師叔交代了,今晚或許會出一些事,所以千萬不能讓姑娘你出門。”
“今晚要出什麼事?”
“抱歉姑娘,無可奉告。”玉梅繃著小臉,倒是有幾分嚴肅的味道。
“那好,我不出去,你去幫我把杜婧鳶還有落落叫過來。”
玉梅猶豫了一下,“……不行,如果我走開了,姑娘一定會有趁機跑掉的,那我沒辦法對小師叔交代。”
薛沉魚氣結。
但她並沒有因此就放棄了。
她只是略加思索,便說道:“那你直接把你小師叔喊過來吧,有些話我只能當面對他說。”
玉梅搖搖頭。
“為何?”
玉梅不說話了。
薛沉魚頓了下,“他是不是不在縣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