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張先生是北遼王庭奉為上賓的方術師,定然是有些超乎奇蹟的神術在身,所以親王才極力把他推薦到我朝宮宴上來不是嗎?總不會真的是些天橋把式吧。」
這一番連消帶打借力打力可謂把可可爾親王的臉按在地上摩擦,他甚至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要斬釘截鐵的說張升沒本事,那無疑是打了北遼王庭的臉,要說他有真本事,可他偏偏又被個臭丫頭弄成這副鬼樣,逼得他只能啞巴吃黃連,硬吞。
而禮朝這邊的人卻早已透過剛才被甩出來的那些個天橋雜耍般的道具,清楚的知道了張升是個什麼貨色。
這小姑娘不動聲色就把可可爾親王說得啞口無言,要不是個姑娘家,御史臺都想破例給她遞橄欖枝了。
可可爾親王終於閉嘴了,這個結果啟明帝很滿意,喚來太醫院將張升抬下去醫治,這回可可爾親王倒是沒再阻攔,憤然盯著賀平樂回到自己座位。
一場精彩紛呈的插曲就此告一段落,宴會繼續。
而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無論舞樂司的節目有多炸裂,人們暗地裡討論最多的還是先前之事。
有人疑惑張升的那兩條神龍究竟怎麼回事;有人擔心盧大人的傷勢如何;有人驚訝宣寧候之女武功如此高強;有人指出並不是宣寧候之女武功高,是在她背後幫她的康平王更厲害;還有人乾脆把話題扯到康平王的師門身上,把龍象國師的本領說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總之,眾說紛紜,謎團不斷。
啟明帝心情大好,朝臣和后妃們敬的酒竟破天荒的全都喝了,還主動與喝悶酒的可可爾親王敬酒,可可爾親王很快調整好情緒,再度恢復了從容氣度,與啟明帝暢談風土人情,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以他這個年紀來說,算得上心態良好,能屈能伸了。
宴會過半,賀平樂也差不多吃飽了,正無聊的用瓜子擺造型玩兒,一個宮女湊到賀平樂身旁,小聲對她說道:
「賀小姐,我家公主請您去隔壁嶽陽殿賞雪。」
宮女說完之後,怕賀平樂不知道是哪位公主,特地指了指坐席上的福鑫公主,福鑫公主見賀平樂看過去,揮手和她打了個招呼,對賀平樂指了指嶽陽殿的方向。
賀平樂應了宮女後,便上前對賀嘯天與葉秀芝請示:
「爹,娘,福鑫公主邀我去隔壁嶽陽殿賞雪,我能去嗎?」
賀嘯天往福鑫公主的位置看了看,只見福鑫公主對賀嘯天拱了拱手做央求狀。
畢竟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撞船的事反讓她們不打不相識,宮宴離結束還有不少時候,估計少年人坐不住有自己的活動,賀嘯天點頭叮囑道:
「宮宴結束時陛下要去城門放煙花,與民同樂,煙花很壯觀,別錯過了。」
賀平樂應聲:「嗯。」
「去吧。」賀嘯天拍了拍賀平樂的腦袋,便放她去玩。
賀平樂走後,葉秀芝才小聲問他:
「那是公主,平樂不會犯忌諱吧?」
賀嘯天笑答:「年輕人相處志趣相投最重要,沒那麼多忌諱。再說咱們閨女你教得很好,忠義禮節這些大事上並無虧欠,不必擔心。」
葉秀芝失笑:「什麼忠義禮節……我可沒教過她這些。」
賀嘯天卻堅持:「這些都是平日裡耳濡目染,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孩子就有樣學樣,有夫人這般品行端正、俠肝義膽的母親和我這般忠君愛國、赤膽忠心的父親在,平樂能差到那兒去。」
「……」
葉秀芝一時竟分不清他這番話是在誇她還是在自誇,忍不住掩唇淺笑,橫了他一眼,風情萬種,把忠君愛國、赤膽忠心的宣寧候給迷得不要不要,四目相對,情意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