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康平王。」
秦硯對她頷首,便再度將目光回到賀平樂身上,沉聲問道:
「這些天為何躲我?」
賀平樂震驚他的直白,嚇得趕緊向徐小姐看了看,心虛回道:
「師父說什麼呢?我,我沒躲你。」
說完,順便悄悄瞪了秦硯一眼,讓他注意一下週圍環境,有些話別亂說。
然而秦硯直球慣了,根本看不懂賀平樂的暗示,直言不諱:
「我去酒坊找了你三回,在你家巷子口等了兩日,你沒躲我?」
賀平樂尷尬的腳趾扣地,愈發後悔剛才說了那些傻話,也不知徐小姐現在怎麼看她。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賀平樂內外交困,被逼急了,脾氣也快上來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該只有她一個人尷尬。
這人前腳剛跟她告白,說了給她時間考慮,可這才幾天,他和別人的賜婚聖旨都下來了,就這樣他還好意思到賀平樂面前指責她,什麼道理嘛。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秦硯察覺出她的不滿,欲上前抓她手腕。
賀平樂先一步退後,避開了秦硯的動作。
「師父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反正徐小姐也不是外人。」賀平樂悶悶說道。
秦硯本就是來跟她說賜婚聖旨的事,見她正為此置氣,心中暗喜,轉首對一側的徐小姐說:
「聖旨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會處理,不會傷及你的名聲。」
徐小姐愣在當場,還沒反應過來,秦硯就轉身扣住賀平樂的手腕,毅然決然將之拖走。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聰慧如徐小姐頓時釋然,她知道自己的這一劫,應該能逃過了。
只是這一劫逃了,下一劫又會在哪裡呢?
第76章
秦硯將賀平樂拖走,信國公府中沒有說話的地方,他就把人帶去外面。
他們走過廊亭,經過花園,穿過門洞,在來往賓客的詫異目光中離開。
周圍人注視的目光讓賀平樂清楚的知道今天之後,會生出怎樣難以入耳的流言,但她不想停止,順從的跟著這個男人,哪怕他想把自己帶去地獄,賀平樂都心甘情願的追隨。
當然了,秦硯絕對不會把心愛的姑娘帶去地獄,他只想找個合適安靜的地方把事情解釋清楚。
兩人來到金水河的船坊碼頭,丟了一塊金錠給停靠在水邊的船主,包下整艘畫舫,船主在這行船多年,出手闊綽的豪客見過不少,但還沒見過用黃金包船的,這金子買下他船都綽綽有餘。
遇到這樣一位主顧,船主不敢怠慢,慌忙降梯扶人,叫船廂放冰拉簾,好一通忙活後,船主親自下船請人。
秦硯牽著賀平樂上船,來到雅緻宜人的二層船廂,船主親自送上新鮮的茶水與果子,殷勤備至的問秦硯需不需要琴聲相伴,秦硯搖頭將之屏退,船主做的就是年輕男女的生意,當即明白客人要獨處的意思,不敢耽擱討嫌,迅速告退,吩咐船工開船。
從上船開始,賀平樂全程低著頭,直到感覺到船身發動,才稍稍抬頭看了看,正對上秦硯的灼灼目光。
賀平樂彷彿被那目光燙了一下,慌忙扭頭,用手撐著下巴,強迫自己看水面景色。
船漸漸離岸,慢悠悠的行駛在金水河上,別的畫舫中的絲竹彈唱傳來,愈發顯得他們的船安靜。
秦硯給她削了一顆紅艷艷的桃子,將果肉細緻切成塊,插上竹籤子遞到賀平樂面前。
「聖旨的事,我事先不知。」秦硯說:「是陛下自作主張。」
賀平樂紮了一塊桃肉,送入口之前小聲嘀咕:
「那不也是你沒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