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八這天清晨,天還未大亮,整個世界彷彿都被一層淡淡的霧氣所籠罩。薛鈴兒早早便起了床,精心地梳妝打扮起來。只見她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大紅襖裙,裙襬隨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紅梅,散發著迷人的芬芳與喜氣。尤其是身旁的小兒子子韜,圓嘟嘟的臉蛋紅撲撲的,活脫脫就像一個可愛的年娃娃。
經過昨晚一夜的深思熟慮和反覆權衡之後,薛鈴兒最終下定決心,請鐵頭獨自一人陪同她和孩子一同出門。為此,她特意留下了整整一百兩銀子交給燕子和香荷,並囑咐她們帶著奶孃留在住所好好過年,安心等待她歸來。同時,她也向眾人解釋道:“我家夫君養病之處地處偏遠,環境清幽寧靜,最是適合靜心休養。若是帶太多人前往,恐怕會打擾到他的清靜。”
就這樣,在燕子、香荷等人充滿擔憂的目光注視下,薛鈴兒抱著子韜登上了馬車,緩緩駛出了流沙鎮,一路向西而行。此時的天空飄灑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潔白的雪花如同一隻只輕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後輕輕地落在地上,給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馬車車輪碾壓過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這聲音在這個寒冷且寂靜無人的早晨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當馬車行駛至距離流沙鎮大約十里遠的地方時,路旁忽然出現了一座造型別致的亭子。亭子上方懸掛著一塊牌匾,上面赫然鐫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九九亭。而在亭子旁邊,竟停放著一輛看似普普通通的馬車。見此情形,薛鈴兒趕忙吩咐鐵頭將自家馬車駛近那輛馬車。就在兩車逐漸靠攏之際,只見那輛馬車的廂門處,車簾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挑起,緊接著一個身材頎長、面容英俊的少年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他的眼神明亮如星,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歡喜之情。
“有人跟蹤!”馬七緊張地大喊一聲,聲音未落,只見前方原本穩穩駕車的鐵頭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薛鈴兒花容失色,滿臉驚恐地抱緊懷中的孩子,腳步踉蹌著奔向薛之禮身後躲藏起來。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短短半刻鐘之後,鐵頭去而復返。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黑衣人,如扔麻袋般將其重重地摔到地上。
“趙軒鳴!”薛鈴兒忍不住失聲驚叫出來。待看清來人面容後,她心中更是詫異不已。原來這個黑衣人正是那晚在客棧出手相救於她之人。然而此刻,她滿心疑惑,不明白為何自離開京都以來,此人竟一路尾隨跟蹤。於是,她定了定神,開口問道:“自從我出京都,難道你一直在暗中跟蹤我嗎?這究竟是為何?”
趙軒鳴聽到這話,猛地轉過頭去,似乎不願與薛鈴兒對視。但他那充滿不甘和憤怒的話語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你口口聲聲說要回去陪伴生病的夫君共度新年,可到頭來卻是來這裡與情郎私會!”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雙眼通紅,猶如噴火一般,惡狠狠地瞪著薛之禮。
站在趙軒鳴身後的鐵頭見狀,面無表情地衝著薛鈴兒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薛鈴兒心領神會,她知道鐵頭這是在詢問她是否要將趙軒鳴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薛鈴兒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個趙軒鳴可是明和的表哥啊,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痛下殺手的。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頭戴銀面具、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男子——鐵頭,突然間手持長刀,刀刃緊緊地抵在了趙軒鳴那白皙修長的脖頸處,怒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肆意地質疑我的夫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旁的薛鈴兒和薛之禮皆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望著鐵頭。而此時的趙軒鳴亦是滿臉狐疑之色,先是將目光投向了薛鈴兒,隨後又上下打量起鐵頭來,指著薛之禮嘴裡喃喃自語道:“怎怎麼可能,你竟然會不對啊,明明我看見你們二人在迎春酒樓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