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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是香雪海。

她獨自坐在遠處,她的保鏢並不在場。

我渾身不舒服起來,她的目光使我起痱子疙瘩。

叮-問:「大雄,什麼事?」

「沒什麼,來,我們乾杯。」

「大雄,你看到了什麼?毒蛇?」

我放下杯子,再看向那個角落,她已經不在了。

我說:「這頓飯吃足兩個鐘頭,好散席沒有?」

叮-找人結帳。

領班說:「香小姐已經付過帳。」

我一怔。

叮-問:「誰?哪個香小姐?」

我說:「你把鈔票還給香小姐。」我立刻決定不領這個情,「我們並不是朋友,再拿帳單來。」

叮-莫名其妙。

我低聲說:「香雪海。」

「她!」

我說:「我最討厭霸道的女人,女人聰明伶俐愚蠢十三點皆不要緊,發點小脾氣使性子意志脆弱更屬瑣事,但我受不得女人霸道。」

我放下鈔票給領班,與叮-離開。

我懊惱地說:「老碰見她。」

「香港地方有多大?」叮-笑。

「你曉不曉得她像只烏鴉?不祥之兆。」

「亂說。」

自然我是亂講,不過這也證明我對香女士的惡感。

叮-一直不明所以,「城裡無聊的女人極之眾多,社會沒有她們作點綴將變得很枯燥。」叮-說。

她說得真容易,因為她躲在家裡便可,不必出去敷衍這種女人便可。

那頓晚飯之後,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香雪海。

但事與願違。

因為叮-忽然一連好幾天悶悶不樂。

她本是個大快活,我於是就意味著有什麼不妥。

開頭她還推說是小事情,不久便煩惱形諸於色。

「說來聽聽,講不定我可以幫你。」

「本來是很小的事情,小人當道。」

「誰是小人?我替你報仇。」我笑。

「你知道陸師母的小型孤兒院——」

「哦,這兩天你與社會福利發生密切關係?」

「遲些兒再調侃——陸師母那裡的經費少六萬塊,這膳食部分一向由宇宙電腦公司包下來贊助,今年開會,我義不容辭,便拍胸口應承代他們申請,誰知宇宙公司新上任的公關好不麻煩,吞吞吐吐的不給答覆,一日推一日,陸師母又心急,使勁地催我要贊助人的復函,把我夾在當中,左右為難。」

「勿做中,勿做保,難道你沒聽說過?」我笑,「大不了這六萬塊當作你私人捐助。」

「我也這麼想,但當初見是為孤兒院辦事……」

「我四處同你打聽打聽那老闆是什麼人,撥點時間與他親自通話不就行了。」

「那老闆與公關一鼻孔出氣,根本不回電話。」

「該死,叫鼎鼎大名的女作家凌叮-受氣?簡直豈有此理,可惡之極。」

「這件事你要幫我就得快,否則我就要開私人支票了。」

「是,是。」我打恭作揖。

我很瞭解這種拾著雞毛當令箭的小職員,你得過他那關嗎?他就把來人玩到盡,施展他的權力,哪怕是看管廁所門口,一人當關,萬夫莫敵,旁人有得閒氣受的。

對於這種人,身為藝術家的叮-,自然如老鼠拉龜,不知如何下手了。

其實很簡單,將他的大老闆揪出來說話便可。可喜的是,通常真正的大老闆,一定是舉止合理,頭腦清醒的人物,否則他爬不到那麼高。

宇宙電腦公司……

我層層的查上去。最後得到的訊息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