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張大了嘴,呆傻木愣,宛如死雞一般。卻聽皇后娘娘笑道:“小福子,過來替我梳頭吧。”陳得福咦了一聲,急忙睜開雙眼,只見皇后娘娘早已穿起了玉白繡鳳內衫,披著一頭溼溼的長髮,正回目望向自己,看她嘴角含著一抹笑,好似帶著幾分頑皮之意。
看著皇后給宮女們攙扶著,來到銅鏡之前,已要坐理紅妝。陳得福卻仍呆呆傻傻,眾宮女紛紛回頭呼喚:“福公公,皇后娘娘等著你呢。”
轟踏轟踏,樓閣下又有侍衛來了,看皇后娘娘排場何其之大,只消一聲咳嗽,自己定要身首異處。此時陳得福什麼都不知道了,別說要他幫忙梳頭,便算人家要他洗腳,他也是乖乖就範,當下紅著淚眼,半跪半爬地來到銅鏡旁,含淚道:“梳……子呢?”
眾宮女圍攏過來,一人手上端著一隻玉盤,上置玉梳眉筆、鳳冠首飾等物,全是女紅妝,陳得福一輩子只摳過自己的臭腳丫,哪裡曉得這些女人的貼身物事,也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勇,陳得福豁出去了,眼看皇后娘娘的烏雲秀髮便在眼前,只得抖著一雙手,慢慢去觸那頭秀髮。
油燈置於銅鏡旁,一時滿室生輝,但見皇后娘娘黑雲般的長髮更加奪目,內衫底下的肌膚更加迷人。陳得福輕輕觸碰皇后的秀髮,把那弱水般滑膩的髮絲握在手裡,當真如浮雲般,稍稍不留神,便從手裡滑落了,陳得福心下一蕩,忽然嘿嘿淫笑起來,卻在此時,眾宮女不由咦了一聲,八成起疑了,陳得福急急收斂心神,趕忙再次握住了皇后的秀髮,顫巍巍地拿在手裡。
發稍在手,這回皇后娘娘便露出了雪白後頸,那肌膚望在眼裡,當真白膩裡帶了暈紅,讓人想摸上一把。陳得福呼吸慢慢粗重,身子漸浙火熱,也是怕當場被人砍頭,腦中趕忙去想獨腳仙的毒腳丫,果然心中大驚,便又寧定如常。
“小福子。”皇后娘娘再次開口了,聽她柔聲道:“我的發兒軟麼?”
皇后不只頭髮軟,她的嗓音也很軟,帶著幾分捲舌京腔,說不處地甜美悅耳。陳得福喉頭嗚嗚悲鳴,算是答應了,一時間再也不敢亂瞧,只得轉頭避開。
眼兒左轉右轉,便瞧到了銅鏡,只見皇后娘娘睜著一雙慧眼,竟也在瞧著鏡中的掃把福。兩人隔著鏡於相會目光,直至此時,陳得福方才看得明白,眼前這位娘娘年歲遠比瓊芳為大,做她的娘也夠了。只是兩人的容貌極為神似,昏暗中乍然一見,難免錯認了人。
眼見陳得福笨手笨腳,皇后便自行接過了玉梳,輕輕攏了攏秀髮,吩咐宮女道:“你們幾個下去,替我拿花露水來。”眾宮女不疑有它,依言離去,斗室裡復又靜謐下來。
一片寂寂間。皇后自行梳好了頭,跟著施粉畫眉,陳得福從頭至尾都傻站著,他望著皇后的那雙粉藕玉臂,只覺今夜所遇之奇,實乃天下之最。眼看陳得福呆呆望著自己,皇后微微一笑,忽道:“孩子,替我拿鳳冠來。”陳得福呆呆聽著,左瞧右望,竟不知什麼是鳳冠,皇后娘娘微微一笑,自從玉盤中捧起一物,交到了陳得福手中,柔聲道:“乖孩子,可以為我戴上麼?”
皇后娘娘何等身分,便算是國丈親至,見了面也要向她行禮下拜,以她國後身分,對誰都可以頤指氣使,可此時她的語氣卻帶了幾分求懇,這是不可思議的怪事,可陳得福陡然把這話聽到耳裡,居然也沒覺得驚訝,他望著鏡中的皇后,隱隱約約間,好似這尊貴女人與自己很投緣,無論對她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她都會原諒自己……
陳得福喃喃自語,便捧起了鳳冠,小心翼翼地為皇后戴上了。
皇后面向銅鏡,一雙鳳眼轉來,柔聲道:“小福子,我美麼?”陳得福拼命頷首,腦袋直欲落地,大聲道:“美啊!再美不過了!”皇后微笑轉頭,道:“地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