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幾個侍女燃起了篝火,將一隻肥羊穿在鐵架上,烤出滋滋的油脂。
身姿曼妙的美人穿梭在席間,為客人奉上片好的羊肉,在酒杯中斟滿葡萄酒。
楚留香微微一笑,眼中暗含期待,溫聲道:“所以呢,你又是怎麼回答她的?”
他的目光從未這樣的柔情過,凝視著篝火旁的美人,如同凝視著久別的愛人。
不是欣賞一株曇花、一輪彎月,而是一個有慾望的男人在看一個女人的眼神。
十九:“………”該怎麼解釋食物鏈呢。
她反問道:“香帥要我怎樣回答?”
楚留香略一沉吟,還未思索應如何開口,就聽到胡鐵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阿離姑娘,這還用問?”
胡鐵花擠眉弄眼的促狹道:“他是楚留香,可楚留香也是個男人,男人這時候在想什麼,他就在想什麼,絕不例外。”
姬冰雁亦冷冷的道:“無非是鴛鴦一對,比翼雙飛,花前月下、你儂我儂。”
楚留香執杯含笑,似乎並不為好友的調侃羞窘,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目光溫柔的望向十九,卻見明明滅滅的火光下,她雪一般潔白的肌膚仍染不上半分暖色,彷彿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
緊接著,那世上最美妙、也最動聽的聲音對胡鐵花道:“香帥豈是尋常男子。”
楚留香:“…………”
他摸了摸鼻子,確認這個冷冰冰的美人並無半分曖昧、戲弄之色,不由嘆息的道:“看來不是楚某期待的那個回答了。”
十九面不改色,古龍世界,楚留香可是情場浪子,他說的話,認真你就輸了。
楚留香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苦笑,實不相瞞,他在情場之上幾乎無往不利,這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絕,即使只是暗示。
而胡鐵花見到楚留香吃癟,頓時哈哈大笑,說道:“老臭蟲,你也有這一天!”
姬冰雁拆臺道:“莫非你不是麼?”
胡鐵花半點都不羞愧:“我願意!”
他勾著楚留香的肩膀,強行跟他幹了一杯,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有女人拒絕楚留香?能見到他吃癟的樣子,就是再被女人拒絕十次、百次,我也覺得高興。”
――是真高興,一看就是親兄弟。
楚留香微微一笑,已從那莫名而輕微的失落中回過神,含笑道:“被阿離這樣的美人拒絕,絕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姬冰雁道:“莫非你還覺得榮幸?”
楚留香揚眉一笑,道:“正是如此。”
他的目光清澈,深邃的眼眸帶著溫柔的笑意,就著美酒欣賞著篝火旁的舞蹈。
那是十個穿著輕薄的西域美人,她們披著白色的輕紗,身軀曼妙、柔若無骨,黃金和寶石的飾品戴在她們的額頭上,叮叮噹噹的響在她們的手腕上,十分動人。
而比美人的舞姿更動人的,是琵琶公主的琵琶,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琵琶竟彈得這樣好,這樣動聽。
她美麗的手臂抱著琵琶,流轉的眼波柔媚而含情,彈得竟是一首中原的琴曲。
楚留香笑不出來了,只因他聽得出,琵琶公主曲中的情意,正是要傳給他的。
胡鐵花不懂琵琶,自然也聽不出琵琶聲中的深意,說道:“這舞跳的真好看。”
姬冰雁半點面子都不給他,冷冰冰的道:“是麼?怕是人家姑娘長得好看罷。”
胡鐵花哈哈一笑,道:“再好看,難道還能比阿離姑娘美麼?你臉色這樣臭,莫非想到了自己白花的那五萬兩銀子?”
他酒到興處,動作大開大合,胸口衣襟半敞渾身酒氣,竟這樣湊到十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