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例外。因為你實在不能算是一個人,這世上,有沒有人會讓一頭吃過人的狼去坐牢?沒有,殺了才是好辦法。”
最後一片楓葉落下,婁知府一動不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的身體被紅楓遮的一絲不露,風一吹,拂去了一身的楓葉,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紅葉倒盡了胃口,揮開一片楓葉,道:“噁心。”
她也說不清,是這兩具骨頭架子噁心,還是對同類下口的行為噁心,常聽人言“物傷其類”,這種對同族幼崽兒下手的傢伙,實在令人不齒和作嘔。
無情伸出一隻手,挾住一片明豔的紅楓,纖長的睫落下來,欣賞它複雜的葉脈,道:“明明很美。”
他的目光之中,有一絲溫柔的神色,也有幾分罕見的笑意,如薄冰下的花朵一樣動人,道:“人與妖,說來也沒什麼區別,紅葉姑娘,我們繼續吧。”
繼續什麼,自然是繼續殺人了。
在龜公的驚叫聲之中,紅楓落了一地,一棵又一棵楓樹破土而出,紮根在白骨與血色之中,劈砍不折,火燒不去,沒過多久就佔據了整個宜州城。
城中的行人本來就少,多是一些浣衣、採買的婦人,一見到這詭異的紅楓,更是嚇得丟掉了手中的東西,東奔西走,忙回到家中與丈夫躲在一處。
“娃兒,娃兒他爹,咱們快進櫃子裡躲好了!”
婦人泣淚連連,將兩個孩子摟在懷中,道:“外頭不知生了什麼妖怪,遍地生出紅楓,這還沒過盛夏呢,葉子紅的嚇人,地上到處都是骨頭和死人。”
她的丈夫一把鎖上門,道:“哎,許是上頭有人作孽,天王老子降罪,咱們普通百姓又要遭殃了。”
街上還有幾個浣衣回來的少女,提著竹籃,一見到腳下的骷髏,立刻被嚇的花容失色,一雙腿軟的提不起力氣,只能一邊小聲啜泣,一邊叫救命。
這時,一個秀氣的少年扶起她,安撫道:“姑娘別怕,這白骨紅楓不會傷人,你們趕緊回家去吧。”
少女眼帶淚珠,反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少年看起來年歲不大,配一把劍,看起來卻比尋常大人還沉穩一些,他的目光溫和,解釋道:“我家師父是四大名捕之一的無情,這幾日在宜州,已經查到了異香案的真兇,其實是有一隻妖鬼作祟。”
少女的嗓音高了一個調,瑟瑟發抖:“妖鬼?”
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去柳城調人的金劍。
柳城與宜州相距不過數十里,不要說金劍,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夜也足夠來去一回了,更何況二劍童日夜兼程,衙役的到來,遠比想象之中更快。
金劍是個年歲不大的少年,熟讀《包公月下斬蝠妖一案,在知曉了宜州案的真相之後,借鑑了一下公孫策對外的說辭,立刻就找到了應對之法。
“不錯,真兇就是暖香閣的閣主,它以妖術迷惑人心,師父與幾位師叔已前去捉拿兇犯,而這紅楓不是他物,正是這幾個月枉死之人的魂魄所化。”
金劍臉不紅,心不跳,道:“有受害者助陣,不多時那妖鬼就要被誅殺,幾位姑娘莫怕,待過幾日府衙的公文出來,自然會向百姓解釋事情的真相。”
說罷,他揮手召來十來個衙役,吩咐道:“你們幾個過來,送這幾位姑娘回家……記住,路上若是遇到了百姓,問起來就如實解釋,聽明白了嗎??”
衙役一點頭,聽到金劍加重的“如實”二字,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毫不猶豫的行禮道:“是,大人!”
“去罷。”
金劍又看向其他人,他手中有無情的令牌,吩咐下來沒有一人敢違抗,道:“其餘的人馬,按人頭分為三隊,跟我到城中心去,絕不能放出一個人。”
妖鬼的能耐,想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