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兩句,卻是見發怔許久的俞氏終於有所動。
然而
俞氏緩慢地轉過頭來,看向顧硯錦的眸子卻是帶著幾分陌生,好似不認識般,一雙手也漸漸攥起,吐出的字卻是分外冰冷。
“過了?那是你的親弟弟,他還未出世就那樣死了,你竟然告訴我該過了?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顧硯錦眸子一沉,眸底已是浮現出幾分不快,隨即平靜地抬起頭,直直地逼視著俞氏的眸子淡然道:“那母親想要如何?就這樣枯坐上一輩子,等到府裡所有人將您遺忘,等到父親再娶,等到旁人來與您爭,與您搶,與您奪,最後連您正妻的位置也被”
“啪”
隨著響亮的一聲,顧硯錦被打的偏過臉去,默然不語。
顧硯錦的話字字戳進了俞氏的心,幾乎是一瞬間,鮮血四溢,俞氏再也無法剋制,以極大的力甩在少女臉上,將後面的話生生堵了回去。
此刻的俞氏分外激動,一旁的常嬤嬤想上前勸慰,誰料默然的顧硯錦卻是眸色驟然冷光射來,將她給愣在了那。
俞氏沒有注意到這些,仍舊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心寒,努力掙著手,幾乎是咬著牙道:“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冷情的女兒,你又如何知道我的感受。”
話音落盡,俞氏未想到,自己幾乎是剜著心說出來的話,卻是隻換來了少女輕聲一哧。頓時壓下的火氣又猛地冒上來,幾乎要燒烈。
看到俞氏這般,少女並未心生怯意,反而平靜的看向俞氏道:“您的感受,我自然不知道,可大房此時享受勝利的感受,我卻是很清楚,至少,比您清楚”
說到最後,顧硯錦眼角挑起一抹難以形容的笑意,將俞氏驚得一怔,便是一旁的常嬤嬤也一時未反應過來。
然而,顧硯錦並沒有那個閒等的耐心,只飲了口茶,潤了潤喉,這才繼續道:“我叫黃媽媽去悄悄查過,那個叫三月的外室,原本是揚州坊的一個瘦馬,我也向四舅舅那裡的下人問過,可那裡的人卻說,三月是以樂伶的身份招進府的。”
說到這兒,顧硯錦挑眉看著眼前驚怔的兩個人,不緊不慢道:“揚州坊的瘦馬,從來都是價高者得,您說,怎麼就成了樂伶?究竟誰才有這個閒錢買了個瘦馬,不偏不倚,恰好送到四舅舅府裡,又這樣巧合的輾轉到三叔那兒,鬧成了今日這樣的局面?”
話語說到這兒,俞氏的眸子從渙散變得清明,最後漸漸變得激動,幾乎是要發狂了般,兩手掙得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可一旁的顧硯錦卻還未結束,仍舊淡然的補了一句:“若是天作孽,便罷了,可若是人作孽,母親難道還要這樣生生的受了?竹清院的那條路,咱們早已搭好了,只差最後一步了,母親難道忘了,要這樣白白放過這個剜掉謝氏心頭肉的好極會。”
屋內再一次平靜下來,可顧硯錦卻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果然,不過一瞬,耳畔便響起了俞氏咬牙切齒的聲音,幾乎是要啖其肉飲其血般生冷。
“謝道瑗!”
顧硯錦唇間微微一勾,有時候悲傷既能淡化一個人的仇恨,也能挑起更翻天的仇恨來。
二房和大房的這場爭鬥,也該結束了。
可她和顧硯齡的這場誅心之役,卻是剛剛開始。
她要看著,眾星捧月般的顧硯齡,
是如何,一步一步,
走向孤家寡人的地步。
不得不說,大房這一出借刀殺人的計策實在是妙,而她也隱隱覺得,能使出這個計策的,只有她這個深不可測的長姐罷了。
畢竟,謝氏一向自持禮儀望族,是不喜用這般太過陰毒的計謀的。
若果真是這般,對於她與顧硯齡的這場爭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