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耳際響起了一卵性雙生研究權威,B醫生的話來,也可能一個是人格完備的完人,但另一個一定是世界上最兇惡的罪犯!
“世界上最兇惡的罪犯”和張小娟,這兩者之間,似乎不可能發生關係的。但是,誰又知道真的是否如此呢?要知道,兇惡的罪犯,不一定都是滿面橫肉的彪形大漢的!
我又將我自己幾次險遭毒針射中,以及幾次發現被毒針射死的屍體的經過情形,想了一想,我發現如果說,那是張小娟下的手,那也絕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因為沒有一次,是她和我在一起的。
我腦中極度混亂,我的腳步也漸漸加快。
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步行來到了張海龍的住宅之前,不需要通報,我就走了進去,而且立即被請到了張海龍的床前。
張海龍在睡了一覺之後,看來精神已略為恢復了些,他沉聲道:“護士說,小娟還在睡,醫生診斷的結果怎樣,你告訴我!”
我不敢正視他的臉,轉過頭去,竭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無奇,更無傷感成份,道:“醫生說,她因為刺激過度,需要極度的睡眠,因此已給她施行了麻醉,令她三日之內不醒。”
張海龍呆了一會,道:“衛先生,那麼我請你陪著她,不要離開她!”
我聽出張海龍在講那兩句話的時候,聲音十分奇特!
我不禁愕然道:“張老先生,你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我在這幾天中……而她有著四個護士在陪伴著,一定不會冷清的……”
固然,這幾天中,我無法陪伴著張小娟,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這是原因之一,但是。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我不願意對著一個根本已沒有了生命,但是卻會呼吸的人——不能稱之死人,也不能稱之活人的人!
張海龍望了我半晌,才道:“你不能陪她,我自然也不來勉強你——”
他講到這裡,又頓了一頓,才嘆了一口氣,道:“只不過小娟若是醒了過來,看不到你,她一定會十分失望了!”
我聽了張海龍的話,不禁愕然,道:“張老先生,你的意思是——”張海龍道:“本來,小娟叫我不要對你說,但是我如今卻非說不可了。”我更是詫異,道,“究竟是什麼事?”
張海龍道:“小娟有一次曾經對我說,她十分恨你,恨不得將你殺死!你要知道,她是一個十分文靜的女孩子,平時是絕不會講出這樣的話來的。”
我不禁呆住了,我的確不知道張小娟對我的感情竟這樣的濃烈。張海龍在我的肩上拍了一拍,道:“年輕人,但是我看得出,她在這樣講的時候,事實上,她心中是十分愛你的。”
我苦笑道:“只怕不會吧。”
張海龍道:“我是她的父親,從小看她長大,難道還不夠了解她?”我心中暗忖,你根本不可能瞭解到張小娟的雙重性格的,你只當她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而已。
我想了片刻,心想納爾遜先生,不可能那麼早便來到此地,我何不利用這一兩天的時間,徹底瞭解一下張小娟的為人呢?
雖然張小娟已經完全喪失了智力,完全成了一個連動作都不能自主的白痴,我絕不能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麼,但是那也有好處,因為她也不會來妨礙我的行動了,我可以在她的房間中,詳細地搜尋,我不奢望到可以發現她的日記,但是我至少希望可以發現一些線索,以徹底弄清她的為人。
我想了片刻,道:“好,我去陪她,但是我要所有的護士,不得我的呼喚,便不準進來。”
張海龍面露喜容,他不知道他的女兒實際上已和一具屍體,相去無幾,還以為他高傲的女兒,這次已獲得知心人了!
我轉過頭去,不忍看他面上那種疲乏的笑容,他送我到門口,自己便坐在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