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公公也不再勸了,聖意已決,他再多言也無用。
只能通知無痕統領,挑選身手最好的暗衛,護著裴玄清私下前往沐山避暑行宮。
……
沐山行宮-海棠水榭
範鈺瑩剛從海棠水榭離去,芝蘭服侍著林婉寧沐浴更衣,問:“太后今日與娘娘說了什麼?”
林婉寧到梳妝檯前落座,理了理凌亂的秀髮,笑著道:“今日與我說如何應對高位嬪妃的刁難。”
芝蘭接過她手裡的梳子:“太后倒真是用心教導娘娘呢,昨日講了如何恩威並濟駕馭下人,今日又講應對高位嬪妃,若長此以往,這宮裡的生存法則,太后便都傾囊相授於娘娘了。”
去南山苑第一日,太后說,今日便抄宮規吧,細細記在心裡。
第二日,她將抄好的女則拿給太后,太后點點頭說,字不錯。
第十日,江玉沁抱著兔子炫耀裴玄清與她的青梅竹馬之情,太后瞪她一眼說,再囉嗦,你和這個畜生一起滾出去。
第二十日,太后將三人抄的書一一整理出來,擺在桌案上,問三人有何見解。
第三十日,太后與她分析翠影園一事的妥善與不足之處。
直至今日,太后為她講了太多。
這樣一個肯用心教導她的長輩,怎樣也無法與想要置她於死地之人重合在一起。
如今看來,冷宮那件事應該是江玉燕一個人的手筆,與太后無關。
林婉寧站起身朝床榻走去:“慧心今日如何了?”
芝蘭扶著她躺下:“夏日裡傷好的慢些,不過娘娘當晚便找鄭太醫開了藥,這幾日內服外用下來,已好多了。”
林婉寧將薄毯拉過來蓋著肚子:“嗯,我明日再去瞧瞧她。”
芝蘭退出去,紫雲在外殿守著,林婉寧確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這幾日一直想著江玉沁說的那幾句話,要說心裡沒有一點波瀾是假的。
她的話是當著江玉沁的面說的,那麼她所說裴玄清心底那個人便不是江玉沁,所以,自己到底是誰的替身呢?
林婉寧閉上眼睛,安慰自己,裴玄清說過的,心悅她,與樣貌無關。
她只想記住裴玄清這句話,他解釋過了,自己不是旁人的替身。
可江玉燕的話卻還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又是胡思亂想到子時後才睡著,如同每一日一樣,早起都是困得要死。
……
皇帝私服出行悄悄奔襲前往沐山行宮,就連富康公公都為了掩人耳目只能等三日後隨著聖駕過去,這訊息自然被裴玄清壓的死死的。
聖駕臨時出發前往沐山行宮的訊息,還不及裴玄清的腳程快,所以,沐山那邊的人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裴玄清已經悄悄抵達了沐山。
可他沒去自己從前住的宸淵宮安頓下,眼睛都沒閉一下的徑直朝著海棠水榭奔來。
在外殿守著的紫雲聽到動靜,立馬警醒的開門檢視,就看見裴玄清著了淡青色的常服走近,身後還跟著一眾黑衣金魚服的侍衛。
她正要行禮參拜,裴玄清就抬了手臂示意眾人退下。
暗衛隱去,紫雲遣散了伺候的宮人。
海棠水榭的庭院內,隱約可聞山風徐徐吹拂樹葉的簌簌聲,幽靜無比。
裴玄清抬步走進內殿,這裡偏僻陰涼,陽光也照不進去,芝蘭在榻上掛了帳子,防止蚊蟲近身。
林婉寧半截雪白的藕臂從紗帳裡垂了出來,裴玄清悄悄掀開紗簾看了她一眼,此刻美人睡於臥榻,雪膚紅唇,嫻靜嬌軟。
那胸前的薄紗低開已將春光乍洩,他彎著食指輕輕撫過她柔嫩的面頰,指尖觸及比芙蓉蛋還要嬌嫩的軟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