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壓抑了下來。
君湛然身上的那身血紅長衣令他的臉色更為可怕,他深深看了南宮蒼敖一眼,又問紀南天,“你還知道什麼?”
他的嗓音很低沉,問的很慢。
紀南天回答的也不快,“人人都道南宮晉是受人敬仰的大將軍,是先皇仰賴的一員大將,這話說的不錯。”他道破了當年的隱秘,甚至說出了誰也不知道的內情,而他要說的顯然不止於此。
“南宮晉不僅忠於先皇,對平康皇也忠心耿耿,他不知先皇意願,奉煌德之命將宮內障礙一下剷除,當然也包括‘無用’的四皇子。”這裡的四皇子說的自然是當年的君湛然。
那個當年還年幼,卻最得永盛帝煌賀的寵信的四皇子煌湛,那個被人從身後一劍穿透死於宮亂的四皇子煌湛,同時也是那個,被人埋下黃土,徹底從這世上抹去痕跡的四皇子煌湛。
當胸一劍,錐心之痛,痛徹心扉。
早已痊癒的舊痛再次襲上,胸口彷彿又熱了起來,君湛然萬萬沒有想到,那剌向自己的一劍,在身後手握劍柄的人竟然會是南宮蒼敖之父,人所敬仰的南宮晉!
“繼續往下說——”他對紀南天這麼說,卻又看了南宮蒼敖一眼,那一眼之中也不知是何種情緒。
是恨,是愛,還是愛恨糾纏的無可奈何?
南宮蒼敖不知道他是如何控制得住不當場發難,質問於他,也猜不到他眼下感受又是什麼,他畢竟不是君湛然,不是那個被人殺而後埋,被至親從世上抹去所有痕跡的四皇子。
紀南天的語聲蒼老,並不悅耳,他緩緩說來的話,去令在場寂然無聲,“南宮晉奉命行事,殺了四皇子又將其埋葬,而後又應平康皇之令,為皇宮大內培養了一批暗衛,暗衛所用之暗器‘風雷引’,此名就出自於南宮世家的絕學……”
說到這裡他別有深意的看向南宮蒼敖。
玄武定,風雷引,這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絕學出自南宮世家,若非暗衛與南宮晉有關,否則豈會如此巧合?
“你為何會知道那麼多?你究竟是誰書 稥冂第 尐 腐?”從君湛然的臉上再也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有他的衣袖在慢慢滴著血。
但他一身血衣分明早已乾透,又如何會再次滴血?
紀南天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複雜,嘆息了一聲,詭秘的笑了笑,“翻雲手的秘籍乃是我當年奉命從江湖中取得,你說我是你的誰?”
“奉誰之命?”
“先皇,永盛帝。”
這麼算來紀南天豈非算是他的師父?君湛然搖了搖頭,耳邊的嗡鳴還未散去,他忽然出笑,“這麼說當年小屋之中的秘籍都是你所收集?這麼說,我的命也是你所救?你竟是我的師父?是我的救命恩人?”
紀南天一搖頭,“你既去過小屋便該知道,那裡地形奇詭,距離皇宮也還有段距離,當年宮亂,待一切發生根本已來不及去救你。”
“至於師父不師父的,我想你也不會承認吧,四皇子殿下。”紀南天似乎對他的脾性十分了解,若有所思的看向南宮蒼敖,“就好像,如果我不說出真相,你是永遠不會和這小子劃清界限一樣。”
他對南宮蒼敖有所不滿,這誰都看的出來,但卻不知原因是什麼。
南宮蒼敖心裡一動,“先皇遺詔是你透露?!”
紀南天環視周圍,在山洞石壁之間,這兩個年輕人,還有這麼多追隨他們的手下……走到今日這一步,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
“不錯,是我。”他長長嘆了口氣,誰都能從他的話裡聽得出他的失望,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卻射出精光,“四殿下,若沒有南宮蒼敖,今日天夏早已是你的,這天下也能成為你的,你卻為了私情落到這般地步,你可知道你這麼做辜負了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