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之人隱隱察覺身後的變故,只當是王氏姊弟要留人,頭也不回地策馬跳過低矮的竹柵欄,向桃花溪的方向馳去。
郝伍少心急如焚,一口血含在胸腔欲噴:蒼天無眼啊!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卻見王小虎不知從何處撈了塊巴掌大的石頭,掄圓了胳膊向那人砸去。
馬上人大約是察覺了暗器來襲,扭頭向後看‐‐
&ldo;砰!&rdo;
石塊正砸在韓輕嗣額角上,他一聲都未及吭,直直從馬上摔落下來,在地上滾了五六週,躺倒不動了。
黑馬似是不曾察覺一般,自顧自沿著來時之路跑回星宿宮去了。
郝伍少剛鬆了口氣,卻見韓輕嗣躺倒在路邊一動不動,一顆心旋即又吊了起來,手腳並用地推開柵欄,撲上去將他摟在懷中:&ldo;輕嗣!輕嗣!你怎麼樣!&rdo;
韓輕嗣繃緊的身子被他一吼,竟漸漸放鬆下來,頭一偏,徹底癱軟在郝伍少懷中不省人事。
王小虎跑上前,一臉惋惜:&ldo;你的馬跑了。&rdo;
郝伍少看著韓輕嗣額上青腫成包子般大小的瘤,一時不知是該謝他還是該怪他,哭笑不得地瞪了王小虎一眼:&ldo;快幫我將他搬進去。&rdo;
兩人費力地將韓輕嗣搬回床上,郝伍少活了這麼大,也難得伺候了韓輕嗣一回。
先是王小虎打來了熱水,郝伍少細細將韓輕嗣臉上的塵泥揩去,露出白淨英挺的容貌。
他貪婪地盯了好一陣,恨不得將這一個月的分離統統看回來。
王小虎被他眼露精光要吃人的模樣糝得寒毛森森,哆嗦了一陣:&ldo;小五哥,你們,認識啊?&rdo;
郝伍少扭過頭,對著王小虎痴痴地傻笑:&ldo;嘿嘿,何止是認識啊,嘿嘿嘿……&rdo;
王小虎又是一陣惡寒,伸手猛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郝伍少道:&ldo;小虎,麻煩你再燒點熱水來,我替他全身都擦一擦。&rdo;
韓輕嗣這一月也不知去了何處,竟像是泥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身上著的依舊是分離時那件赤色絲錦外袍,然上面創痕累累,有些地方已捲成襤褸狀,露出大片皮肉。皮肉上又結了許多泥,幹後黏在皮上呈灰色龜裂狀。
郝伍少心酸不已,手掌摩挲著他的臉:&ldo;你去了哪裡,怎麼弄的如此狼狽……&rdo;
王小虎打來了水,郝伍少小心翼翼地將破爛的衣服從他身上扒下來。褪至肩膀處‐‐
&ldo;你還在這裡幹嘛?&rdo;郝伍少母雞護小雞一般將韓輕嗣□的地方遮起來,面色不善地盯著王小虎。
&ldo;……這就是傳說中的&l;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r;麼……&rdo;王小虎朝天翻了個白眼兒,神神叨叨地念著方才從書上學來的兩句話,不滿地轉身向外走。
郝伍少衝著他的背影搖了搖手指:&ldo;……是&l;新人入洞房,媒人扔過牆&r;才對,你再好好讀兩年書罷!&rdo;
王小虎出了房間,識趣地將房門替二人掩上。
郝伍少褪下韓輕嗣的衣衫,這才發覺他胸背上傷痕累累,左背脊有一道既長又深的傷口,險險拖至腰部。
郝伍少鼻腔一酸,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起來:&ldo;混蛋,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連小孩子扔的一塊石頭都躲不過,還想去